二人正围着尸身查看,外门有了动静。

原来是城外的仵作已经到了,被禁卫带进屋里。

仵作看着三十多岁,衣冠整洁,若是不特意介绍,纪明开恐怕会认为他是个读书人。

“纪统领,此人便是涑南义庄的验尸官。”禁卫说完便自行离去。

仵作姓赵,赵浈仂,原是都城边缘一小县的仵作,后来换了地方。

经他手下验过后,确认这双宝死于窒息,有心疾突发之嫌。

然,尸体泡水时间至少已有两日,肺腑内脏多是涌水,细究不得辨也。

除此之外,尸体表皮并无外伤,且周身肌肤无破损,不像是遭受外力而死。

纪明开点点头,执起那尸首左手。

一处黄色皲裂的茧痕逐渐向手臂外侧铺开,由水浸过后略微浮起,又紧紧抓住那尸身血肉,就那么半吊着,“此处是何原因所致,还请赵兄赐教。”

“看起来是陈年旧痕,应当有些年头了。”赵浈仂道,“这种痕迹多为外力摩擦所致,旧肉难抵伤痛,故而凸起新肉,如此反复,久而久之,就成了如此模样。”

“多谢。”纪明开道,“小庄,送行人出门。”

送走了仵作,纪明开再度深入内宫,寻上了天青。

天青再三言明,自己与双宝近些年并无来往,谈不上什么交情。

无法,纪明开只得直奔那净事房主管住处,见到了净房名录。

名录上写着,除了双宝外,另有小太监二十一名,按各宫所在分派,这会儿还在东南角刷洗恭桶。

半个时辰后,小太监陆陆续续回来。

纪明开再度追问,一聊起双宝此人,太监们多数是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另有人事不关己,自始至终就坐在床头处,连眼睛都不带乱看一下。

纪明开毫无线索,“双宝的床铺在何处?”

一时间太监们哑口无言,只有坐在远处的太监回道,“左边第十一个便是他的住处。”

纪明开点点头,迅速走到那床前翻找。

身后的小太监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观望。

片刻后,与庄无恙一起离开了净事房。

走前,纪明开问那墙角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应声道,“奴才贱名双林。”

夜半时分,纪明开满腹疑惑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

他索性坐起来,从床头下摸出几块铜板儿,上面还带着缺口,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是他下午从双宝床上搜来的,另有一对儿乌木骰子,其中一个磕破了角儿。

那骰子通体温润,想来双宝生前没少把玩这骰子。

‘这东西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双宝床上,同屋的太监没理由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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