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这有什么说的，就买个手机，况且这是她姥姥要买的，还不是你把那个摔坏了，发那么大的脾气。”梁慧一边说一边抬头瞟了一眼褚明宇。

“那她偷偷玩手机……这手机有啥买的必要，又不是必需品，等上了大学买个好的，为啥非现在…”

“偷偷摸摸的还不是因为你，你咋就不能把对学生的体谅拿出来一半对自己的女儿。那手机别的孩子都有，都用，褚一涵咋不能？”

梁慧其实也很不赞同褚明宇的教育方式，可是又没法说什么。

“人家高兴就不用，也没见的人家孩子闹腾的要手机……，我还不是为了她，一身坏毛病……”

“就个手机你在这儿和我吼什么……”梁慧转过身看着褚明宇，两个人僵持不下，褚一涵坐在桌旁一句话不敢插进去，生怕这火烧在她身上。

“这不是手机的问题了，她现在这样都是惯的，她小时候咱俩是很忙，但是也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给她做饭…偏要每周给一大把零花钱买零食，弄得现在都是正饭不吃，每天上学吃垃圾食品，你看她牙都成啥了，还每天一袋子一袋子的吃糖。都真么大了，再有两年18了……衣服没洗过，自己的袜子没洗过，家务活没做过，生活常识什么也没有。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啥买啥，没有一点价值观，她到现在都觉得父母挣钱容易，上周买的那个骰子，就一个骰子玩具65块，说买就买……家不缺钱我知道富养女，但是也不是让她没有节制！”

“那你要咋的。在学校批评学生，回家还要批评我俩，孩子够辛苦了，让你天天说……”

姜慧其实很不赞同褚明宇的教育方式，她觉得家里也就这一个孩子，肯定是尽量满足要求。而且在她眼里褚一涵学校很刻苦，没什么不好的缺点。

“她还辛苦！”

褚明宇看了一眼坐在房间里的褚一涵，把房门关上，拉着梁慧去了另一间卧室。

“她每天在学校什么样，我不知道吗？她还辛苦，你就知道对她好就给她钱买东西，她在学校真做了啥她还跟你说吗？”

其实他俩的分工很明确，褚明宇管褚一涵学校的事儿，梁慧管生活上的，所以梁慧也几乎不怎么过问褚一涵在学校的情况，她只是看着褚一涵每天被褚明宇逼着学习，补课，锻炼身体……太辛苦，孩子哪儿受过这罪，大夏天的让趴在窗户上擦玻璃，这儿可是四楼……她肯定心疼。

“她在学校搞对象，搞得新闻满天飞，打了架还是我卖老脸去说和，考试作弊，打架逃课，她都是严主任哪儿常客了。我为啥这个假期逼她学习，你自己问她，那是她和我打的军令状输了！为啥有军令状…买因为她非要和那个男孩坐同桌！你看看你宝贝女儿做的好事儿吧。”

褚明宇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他从来没告诉过梁慧，在梁慧眼里，褚一涵一直都是乖乖女，很听话，贴心小棉袄，所以褚明宇骂了她，她也帮着说话。也正是因为这，褚一涵才敢肆无忌惮的对抗褚明宇。

可是褚一涵早就不是了，褚明宇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和老师都达到了极度的失败。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也知道单纯的责骂和压制不能解决办法，可是……

褚一涵如果前十多年都活在压制，责骂下，那他现在这样确实不对。可是她活在梦里一样，要什么给什么，被惯坏了，就像当时中考志愿，她竟然能为了逃避他，堵上前途，这些他都没和梁慧说。

梁慧听到这儿，也是愣了一下，因为她心里的褚一涵不是这样的，她迟疑的看了一眼褚明宇，转身拧开了把手，推开了门。

半蹲在地上，把褚一涵的椅子转过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满脸担心的看着褚一涵，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希望褚一涵说不是。

褚一涵看着梁慧，把目光转到了另一边，没说话，因为她反驳不了，虽然她认为她做的这些没错，理直气壮，都是为了气褚明宇，让他丢人。但是面对梁慧，她竟然不敢吭声了。

“涵涵，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梁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自己觉得单纯的孩子。褚一涵不经意的看到梁慧那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点了点头，她知道不好可是不想骗她。

梁慧咬着牙，皱着眉，手不停的发抖，站起身用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褚一涵的后背。

恨铁不成钢……

褚明宇走过来拉开梁慧，“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不是吗……”

褚一涵冷静的说着，她说出这话后，梁慧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孩子像是变了个人，瘫坐在地上，锤着自己的胸口，“造孽啊！”

褚一涵看着梁慧这样，也很心痛，她不想骗妈妈，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谁让褚明宇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对他指指点点，让她变得不开心，她那么做心很顺，所以她觉得没错。

褚明宇示意她先去另一个卧室，先平复一下梁慧的心情。

褚一涵索性直接出了门，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