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象

“这时我才刷到的，还有这些直播的，严重影响我司声誉！”李兆辉接着展示一些游行职工的直播，热度极高。

“那是你们法务和公关的事，还是先解决近在眼前的吧，你不出面给个答复？”任星凯说道。

“经济下行，降薪优化是董事会商讨做的决策，我跟他们理论什么，有什么不对的等仲裁结果就好了。我现在就要你们把外面闹事的赶走，还有把那几个喷漆的抓起来，我不想再和你们说第三次。”

“外面的工人游行是经过申请通过的，我们最多让他们退到合理的范围。”

“别让我在这里能看到他们就行！办点事吧你们。”

一通盛气逼人后，李兆辉快步离开了大厅。

“我说的吧。”警员说道。

“跟我摆什么臭脸……”

“头儿，我能走吗？苗院的案不能再拖了。”侯俊请求道。

任星凯皱着眉头说道：“我就不想走？！……，我给汤局打个电话，你告诉雨康他们，会风路那边别去了，直接回督办局，我看找谁过去替。”

“那我？”

“走走走走走！记得帮我打卡。”

侯俊干脆地拿走任星凯的卡，“收到。”

就在侯俊离开一分钟不到，一发超能攻击击碎了大门左侧的一块玻璃。

不论是门内的任星凯等人还是外头的警士和工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但别忘了这时候的警员都是随时配枪的。

紧接着，外头传来了一声枪响，不过是向斜上方打出的一发空包弹，用以震慑。

这声枪响虽然让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无疑加剧了现场的紧张氛围。

听闻枪响的任星凯快步从破碎的玻璃门处走出，他没有责问是谁开的枪，而现场除了不少人抱头蹲下，惶恐四顾，看起来不像有人受了伤。

“刚才是谁打的玻璃门！”任星凯大声责问道。

“……”

阶下鸦雀无声。

任星凯接着喊话道：“你们是来合法发声，合法争取自己的权益的，不是来制造混乱，制造动乱的！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让领头的带你们回到申报好的游行路线上面，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清楚没有！”

虽说任星凯这边没有多少处理大罢工方面的经验，但工人们同样没有类似的游行经历，这一节下来许多人都心生胆怯，人群中开始出现了细微的骚动。

几位领头的工人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就想讨个说法，这里解决不了，我们就到法院、到劳务所去！”一位工人代表站了出来喊道。

“我再说一遍，别给自己找麻烦，保持克制，不要让情绪升级，你们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相信政府，相信我们能还你们公道！”

因为这些工人们自己联系了电视台和记者，就在阶下扛着设备拍摄，任星凯不得不打打官腔。

再者说，罢工是工人们想到的最后足够“温和”的请诉方式，已经到了这一步，若要强硬执法，继而引发暴乱，场面恐怕就难以收拾了。

实际上工人们的诉求远不止于判罚降薪裁员，譬如有一些工人在没有穿戴防护设备或是在恶劣天气的情况下被要求执行风险操作从而丢了性命，可公司却一口咬定是工人自身缺乏安全意识，私自违规操作，致使受害家属最后得到的赔偿微乎其微，至于其他卑劣手段更是不胜枚举，他们的确需要为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企业的诸多恶劣行径，单位的拖延搁置，以及日渐窒息的社会环境下积攒的大量戾气注定了工人们不会因任星凯的只言片语而保守退避。

工人们畏惧枪响更畏惧不公与剥削，他们会习惯枪响，会在枪响下迎头前进。

他们在几位领头的带领下开始齐声大喊，人群也开始一个身位一个身位地向前推进。

任星凯看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