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凯斯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模糊的景象。马车在路上颠簸前行,长期缺失维护让路面坑坑洼洼的。车轮碾过干枯的树叶和细小的石子,发出断续的呜咽。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星光点点,洒落在黯淡的天空中。马车前方的提灯明亮,但和周遭的黑暗比起来依旧太渺小了,只能勉强覆盖到前方的道路。

一路上无人说话,康德镇周围的军方往来很频繁,只有在第一夜彻底远离军方的控制范围,几人才算得上安全。

马蹄碰撞路面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在看到路旁用于确认位置的路标后,几人终于到达了康德镇最远的一个附属村庄边。下一个有记录的村庄就在顿切斯特管辖范围内,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至少一天半的距离。

不久,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点燃了昏暗的天空,凯斯欣赏着美丽的火烧云,这种美丽的云彩让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庄园时他经常要劳作到很晚,在黄昏时刻,火烧云意味着灼烧着大地的太阳终于要落下山去,给汗流浃背的奴隶们带来一丝慰籍。

白天,凯斯终于放下心之后感觉有些饿了,所以几人分享了带来的干面包和果酱。马车虽然有些颠簸,一路上也让凯斯感到轻松,维洛特先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不近人情,相反,凯斯提出的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甚至还会做补充。奥尔巴虽然在驾车,有时候也会加入对话,维洛特是顿且斯特本地人,而奥尔巴则来自矿场罗克渥德,也被称呼为磐橡城。顿切斯特是离康德镇最近的大城市,且远离王城泰格里,受管制弱,对外开放,终幕会在城里的发展算是如鱼得水。

维洛特原本是城里的官员,由于诬告被判入狱,不久后辐射洞被发现,王城急需增加直系辐射者力量,关押他的监狱就找了个借口开始往康德镇输送犯人,维洛特就是其中一员。从这里凯斯才得知想占领辐射洞力量的人和组织不止卡拉多斯王室一家,辐射洞也发生过好几起暴乱事件,其中影响最深远的就是臭名昭著的,利姆尼叛乱事件。

利姆尼是康德镇西边的沙漠中的最大部落——拜厄姆氏族的中心城市,原本是卡拉多斯的附庸国,但辐射洞事件之后,卡拉多斯无下限地强迫利姆尼向辐射洞输送国民,民愤随着时间愈发激荡,最后两位有权势的利姆尼直系辐射者带动城市发动叛乱,短暂占领了辐射洞,与军方僵持了一段时间,迫使卡拉多斯在这之后创立织网者这样的专门反直系辐射者的特种部队。尽管利姆尼叛乱的持续时间很短,但影响深远,维洛特就是叛乱期间脱离军方控制的直系辐射者之一。

凯斯在庄园里,信息封闭,关于卡拉多斯王室的负面新闻更是完全接触不到,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居然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叛乱。

“是啊,舆论一直被王室把控的很紧,那些城市里的平民可能只当这是一次普通的摩擦,拜厄姆氏族与卡拉多斯王室的摩擦就一直没停过。你敢相信,对于那不合理的死亡人数,他们居然用地震来搪塞民众?更可笑的是那群脑子生锈的傻蛋真的会相信这样的事。”正在驾车的奥尔巴感叹道。

要不是这次偶然聊起,凯斯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从小到大得知的知识中,又有多少是真的呢?为了搞清楚父母支持反抗军的原因,也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加清晰,凯斯更加坚定了自己提升地位的决心。

期间奥尔巴和维洛特在中午换了一班,白天在还算轻松的过程中度过了,天色渐暗,几人准备穿过最后一个山隘到达广阔的平原地区,然后再扎营休息。

但当他们却在走近后,发现山隘已经被巨大的落石和泥土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山隘本就狭窄,两旁的山更是陡峭,眼看辽阔的平原就在另一边,几人只能望眼欲穿而不得入。

“该死。”奥尔巴暗骂道,“应该是前段时间换季大暴雨的缘故,山体石头松松动堵住了去路。这条道现今很少人走了,基建部的人多半是不会过来了。”

“老大,我们要绕路吗?”

“掉头吧,我们走山顶的栈道。”

康德镇偏僻,来往的人极少,地图上并没有标明除了主路外居民自己修建的小道。但是在三人来的路上,确实有看到几个小岔口,包括他们将要走的山口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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