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他出去干什么?”“不知道,老邢恰好去兽医站值班,看见后打了急救电话。”“老邢是那个?”“邢天禄。”“他不是机械工吗?去兽医站值班?”老包迷惑不解。“老邢大学被退回来后,在县城技校又学了两年技工,他爹突然得了半身不遂,哥嫂不想伺候,他就回家照顾了,本指望村里给安排个技术活儿,赵村长不待见他家,让他给兽医打杂…”

酒过三巡,吕振邦在一旁听得犯糊涂,怎么罗维和老包一直在问些跟找人不相干的话题,这两天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您几位见过那只鬼怪风筝没有?”罗维仿佛没有意识到跑题,继续追问风筝的情况。“我岳父见过好几回,我也见过两次。”李会计回答。

“你最近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在何处?”“07年秋天村里在小学操场开运动会,在场的都看见了。包工头熊家老二吓得差点尿裤子,报了长跑都没上。他哥就是因为看见那个风筝出了车祸。”

“水塔的管理员和维修工都有谁见过那只风筝?”“好大吹应该见过很多次,他是村干部,集体活动少不了坐镇…邢天禄也见过,就是07年那次,他还说我是上河村的女婿,犯不着害怕,老邢这人平日少言寡语,有时候也挺会说笑话,嘿嘿!咱是上河村的女婿!”李会计干笑了两声,面露得意的神色。

“那年谁遇祸了?”“一个退伍兵,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看见风筝出来还跑到主席台建议好大吹找当年冰工厂的熟人借门大炮把风筝轰下来。”“郝大丰怎么回应?”“明摆着不可行嘛,万一打不着落下来炸着人怎么办?人狂必有祸,那小子在湖里炸鱼也不知哪儿没弄好把自己陪进去了,私人购买时使用雷管违法,赔上性命还挨了乡里好一顿批,家里光荣牌子都被摘了,还连累了牛村长。”

“那么大个家伙十几年居然查不出谁放的真是不可思议!”罗维把剩下的啤酒给会记一家斟满,见老蒙几乎没有吃多少东西,把一碟香酥花生米端到他面前。“魏乘龙出事后他爸跟踪过小木匠…猴神被抓那年县里派俩实习警察来村卧底,呆了仨月没查出名堂还丢了东西。有人分析风筝是村里有些人联合起来故意放出来赶赵村长下台用的,老赵任上竖敌不少。”李会记眯着小眼睛,若有所思地说。

饭后聊了大半个小时,罗维觉得差不多了,“非常感谢几位提供线索,我还有两件事相求。”“请讲!”李会计欠身。“您回去仔细回忆一下风筝出没十几年来疑似与寡妇的诅咒有关的意外,将时间、地点和事故经过列个表给我。今上午在水塔那边看到下面有办公室,能否搞把钥匙让我们参观参观?”“好说,我去找好大吹…”“可否不惊动他?”“那找老张和老邢借?”“村公所有备用的吗?最好别惊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那有点难…对了,兽医牛叔宝有套备用钥匙。”李会计眼睛一亮。

“备用钥匙搁兽医那儿?”老包蹙眉,心想事情真够怪的,罗维明明可以开锁,却非要让李会计借钥匙。“兽医站原来在岗上,兽医家离水塔最近,谁忘带了去他家拿便利。”“我让包勇开车带大家一起过去,我们正想到附近转转。”老包的提议一拍即合,当下一行人结帐出来坐上车去。

大头坐副驾驶,罗维、包东升坐中间,会记一家坐了最后一排。越野车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摇摇晃晃地开上湖滨公路。老包酒足饭饱,提溜着饭店赠送的小罐菜籽油礼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歪着头直打瞌睡,罗维却又精力十足地打听起兽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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