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让人布菜的习惯,我便自觉退下,和那小童蹲坐在庖厨中。

那小童确实不大,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子还没有我高。

他长得很清秀,眼睛大大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递了块桂花糕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啊?木桑、我叫木桑。木头的木,桑树的桑。你呢?姊姊你叫什么?”

“我叫悠云,白云一片去悠悠的悠云。”我笑着回答他。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晃了晃脑袋,“还是琰公子会起名字,比我们公子起的好听多了。”

这时,宫羽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咬牙切齿道:“木、桑!背地里偷偷说我坏话?!”

这一下可把这孩子吓了一跳,手里才咬了两口的桂花糕“吧唧”掉在了地上,猛得站起来的时候又因为用力过猛一个仰倒摔下去,把小凳子都带翻了。

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我和宫忌言都被吓了一跳,我上前去扶他,木桑的眼眶里氤氲着水汽,好不可怜。

宫忌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没这么吓人吧?”

此番他倒是不好意思多加责备,绕过去拿了一双筷子就走出去了。

“摔疼了吧。”我将他扶起来。

这会儿刚刚没敢掉下来的泪珠子忍不住滚了下来:“好痛,吓死我了。”

“没事了,你别怕,你家公子没那么吓人,我去找些药给你。”

“不用,不用麻烦了悠云姊姊,我没事。”木桑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确实没事,原地蹦了几下,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也是一个坚强的小家伙。

没过多久——

“悠云!悠云?”

好吧,酒鬼仙人又在喊魂了。

我快步走出去,来到他们面前。

“坐。”公子示意。

我径自坐下,没有犹豫。我知道,公子从来不看重礼数。

“你们明日便要启程了,宫某在此为你们饯行啊。”他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无奈一笑,给自己满上,在两人的注视下给自己满上,饮下。

我畅快地感受着喉咙被灼烧的疼痛,放任自己被醉意麻痹。

阿琰似乎也将那碗中的酒饮尽了,我笑了笑,顺着醉意倒在桌上。

既已至此,那何不再放纵一些。我又支起身子,在那人惊异的目光中,又满上,送至唇边。

冰冷的,炙热的,清醒而又沉醉,我像迷途的鹿,倒在万花盛开的幻境之中,任由时间过去。

秦琰沉默地、小心地把我抱起来,我勾住他的颈,将浑浊的酒气尽数吐在他的颈间。

他俯下身,把我轻轻放在床上,我挣扎着接着他的力凑到他的耳边:“骗子。”

随后放开手,躺在床上,笑着看他:“走吧,平安。”

阿琰伸手似乎想抚一下我的发,又在半尺之遥停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抱歉,保重,阿云。”

今夜,一人策马扬鞭决绝离去,一人收起醉意和泪意沉沉入眠。

待到尘埃落定,次日的鸡鸣唤起慵懒的晨曦,我只是如常起身,洗漱,理罢衣裙,将昨日未曾收拾好的行礼收拾妥当。

我提着包袱来到前厅,果然宫公子和木桑正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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