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颜逸看了奏章还会无动于衷。
上官钰自认自己一切把握的很好,却不知颜逸筹算的比他还全。
“……皇上已经让李公公送礼过去了。”
皇后的凤元殿里,买来消息的宫女在低声的跟王洛烟汇报着外面的消息。
王洛烟慵懒的斜卧在靠窗的贵妃塌上,身上盖着一张柔软雪白的裘皮,瞌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宫女的汇报。
当她听到宫女说,镇国公府今日为嫡孙办周岁宴时,忽然就弯唇笑了。
她闭着眼,轻道:“寻人去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让人把本宫的两个皇儿带过来。”
她房间里的侍女官一听,立刻面露难色。
昨日上官钰才让人传了口谕,谁再胆敢随着皇后放肆,他便让人砍了她们,这已足够让她们害怕的了,还有昨天受了板子的宫女们,都还半死不活的在房间里躺着呢。
今日殿外又有禁卫军守着,她是拿命出去也带不来两位皇子啊。
“为什么不去?”
侍女官立刻跪下,口中哀呼。
“请皇后娘娘恕罪,不是奴婢不去,是皇上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凤元殿,任何人不准出凤元殿,违令者直接斩了,咱们还是规矩的听从皇上的命令吧,别再让皇上发怒了!”
侍女官已经怕了,凤元殿里的众人已经跟着皇后禁足许久了,再惹怒皇上,恐怕是要永无休止地禁足下去,永无天日了。
自皇后被禁足,剥了凤印的这段时间,四大贵妃已经开始锋芒毕露,犹有勇争这六宫之首的席位了。
如果皇后再禁足下去,说不准皇后的这后位真会丢了,到时她们这些曾经仗着皇后盛威,盛势欺凌过人的人,恐怕都将会首当其冲的成为别人报复的对象。
那种被别人踩在脚下,狠狠凌辱的恐怖感,她是一点也不想体会,一点也不想自己落到那个地步。
所以当她胆战心惊,真诚的劝说王洛烟时。
王洛烟已从贵妃塌上缓缓坐了起来,冷眼睨着她。
她堂堂的皇室六宫之首,何时需要一个宫女来教导了!
她道:“一个低贱的婢子而已,尔敢不听本宫的话,这是要反了吗?!”
这偌大的帽子戴下来,无疑是不给人活命的机会。
侍女官立刻恐慌的说:“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娘娘……”
侍女官还想再劝说,但王洛烟已经傲然又开口说道:“本宫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扔到‘麟兽宫’喂那些畜牲!”
王洛烟说完,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打了个寒颤。
‘麟兽宫’啊!
那是皇宫中另一可怕存在的地方。
那‘麟兽宫’里养着的虽然都是有好寓意的吉祥兽,可说到底它们还是一群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啊!
这人如果被扔进去,可是瞬间就被吞了个干净,几乎连个声都干不出来,骨头渣就不剩了。
只想想就令人肝胆俱裂,魂魄皆飞。
前来汇报消息的那个宫女更是吓的脸无血色,跪在地上身体抖的比那侍女官还厉害。
那侍女官惨白着脸,连呼饶都喊不出口了,只瞪着一双眼,满眼惊恐。
被人拉走的时候或许她也想到了,这劫来的时候,真的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么?
有些事你躲的过初一,可躲不过十五。
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只是早和晚罢了。
唯一庆幸的是,多活了几天,多看了几眼人世间的美好与丑陋,和善明堂与世态炎凉。
侍女官被拉走后,那小宫女就被吓的晕了过去。
王洛烟让人把她投到井里,说如果她醒了呼救就让人把她拉上来,然后让她去想办法,把两个皇子带过来,如果没醒,那么结果……
……不言而喻。
王洛烟的狠毒,已经疯狂极致到令人感到恐怖,闻声丧胆,见影心颤。
当上官钰得到消息时,那侍女官与小宫女已经死了,上官钰非常震怒,从昨天到今天已经三条鲜活的人命没有了。
他立刻让人把凤元殿的里的宫女与太监都调了出去,只留了王洛烟一人,瞬间偌大的宫殿清冷了起来,如同孤零零荒篙在外,又死寂沉沉墓地。
王洛烟低低笑着。
端庄如斯。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外头轻风微凉,阳光微淡。
在心生欢喜的人眼中,这天看着还不错。
在心生阴霾的人眼中,这天看着也不错。
她站在凤元殿主殿外,仰着头,看着半洗如蓝的天,容颜艳丽,神情舒展,嘴角扬着一抹笑,衬着殷红到发黑的一缕血线,格外令人惊心。
凉风扬起她雍容华贵的凤袍,盖在她脸上,然后缓缓朝后倒去。
颜成英。
以后,汝儿生辰便是吾生祭日!
此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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