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众人心中都明白，都觉得双手有些幻痛。
方尧也知道大家都明白，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今天过后，别人怎么样他不清楚，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彻底明白一点：
十二楼的姑娘动不得！敢动就要你好看，千手观音除外！
不过千手观音真来了，可以考虑砍腿。
方尧淡定把刀上的血往胖子身上一擦，挥挥手，两名伙计走上前来。
“从账房支些钱，把这死胖子抬到医馆。然后去找城安署的赵署长报案，就说他偷了我们账房的银子，证据就在他身上。按青阳律令偷盗满百两者剁其手，他偷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剁他两只手很合理。”
“是！”两名伙计抬起胖子，众人赶忙散开，唯恐沾上晦气。
“坊主，这二百两就从我账上扣吧。”姑娘这时低低地说道。
“用不着。”
方尧柔声道，“你碰上这事已经够倒霉了，怎么还能再花你的钱。你受了惊，这些天就好好休息，别多想。”
姑娘点点头，怯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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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姑娘及看热闹的人都散去后，一直窝在一旁嗑瓜子的杜师兄终于开口了，“恩威并施，好手段啊，方师弟。但师兄得提醒你一句，你就不怕那胖子回头报复你，他可是清远县首富的儿子。”
“这点你放心，师兄。我在青阳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肥这么多人，还能叫他一个外来户欺负了？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你师弟我在青阳不是蛇，是一条盘龙。”
“话说，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一巴掌赔两只手，哪吒来了都赔不起。”
“没办法呀，师兄，我也是被逼无奈。”
方尧耸耸肩，“这青阳城里来往的达官贵人是不少，可三教九流之辈更多。”
“就拿十二楼来说，我们全城独一档的消费就注定了来往的顾客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刚刚还在楼里对着你笑嘻嘻的家伙其实就是某座山头上杀人越货的马匪，要镇的住他们就要够狠，你不狠，他们反过来就会欺负你，甚至于把你吃干抹净。”
“更何况自古以来沦落风尘的女子哪个不可怜，有家破人亡的，有走投无路的，还有刑部连坐的。她们到了我这里，我就不能再让她们受欺负。我必须要让所有人明白，十二楼的姑娘欺负不得，谁欺负她们我就让谁付出代价！”
杜师兄听了点点头，拍了拍方尧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他心里当然明白方尧这些年有多难。
要知道方尧刚来青阳城的时候，彼时的十二楼还不叫十二楼，只不过是一间破瓦房，负责打理生意的外门弟子饿得眼睛都冒了绿光，瘦骨嶙峋好似深山里的白骨成精，双腿直打摆子。
二人交接生意的时候，那名弟子先是痛哭流涕，然后颤抖着拥抱了方尧，又郑重地点了点头，嘴里一直重复着：“保重！保重！”。
颇有一种燕太子易水河畔送荆轲的悲壮感。
亦或者像一名丧偶几十年的老农民送自己独生子上战场时的凄凉感。
搞得方尧内心觉得自己要是不死在青阳反而有点对不起那名弟子的‘好意’了。
可现在方尧非但没被饿死，反手还养活了半个宗门的弟子。
能在这鱼龙混杂，形势复杂的青阳城建立这么大一份产业，这背后的辛苦与心酸恐怕只有方尧自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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