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流云死里逃生的喜悦,被寒水缩鸟的沮丧,冲击得荡然无存!
他悲悲戚戚,竟然有了寻死的心思。
只是,立马他便被这念头吓了一大跳。
深重的父仇未报,流芳妹妹寻而不得,张碧逸的东西未能转交,能轻易寻死吗?
庞流云陷入两难境地,死又死不得,走又走不了。
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岩石上精条赤胯摊成一个大字的庞流云,生无可恋的庞流云,还是拉过他身边的那条裤子,套在了难觅小鸟的下身。
庞流云站起来,想要思忖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笑了,是开怀大笑。
因为,他的裤裆有风灌进来,一阵清凉让他的胯下竟然有种舒适的感觉。
庞流云俯身一看,那裤裆完全撕裂了,你有多大的鸟,都能暴露出来。
庞流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十岁那年,张碧逸那小子爬树的时候,撕裂了裤裆。
当时那家伙的窘迫,庞流云至今记忆犹新。
他的双腿撮得紧紧的,弯着腰双手捂着下身,两只脚挨着,只能交替半脚半脚地挪。路上遇到了大妈大婶,他便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
嘿,庞流云偏不如他意,大声嚷着:“张碧逸绷破裤裆啦——张碧逸绷破裤裆啦!”
大妈大婶们笑着摇头:“这孩子,脸皮真薄。”
至今,张碧逸那怒目圆瞪他的样子,哪怕已经过去七八年,可只要一回想,就清晰如昨。
庞流云笑过之后,还是犯了难。
算了,先不管他,去把那件上衣拿来穿上。裤子都差不多干了,上衣还在前面晒,想必也干了。
只是,庞流云再度傻眼,上衣居然也不见了。
庞流云在岩石周围找,在溪水里找,就连发现裤子下方了两个深水潭都找过,仍然不见踪迹。
庞流云简直气急,对着空旷的峡谷,大声喊叫起来:到底是哪个贼——偷了我的衣物——你这不得好死的——
他也不想想,能悄无声息偷走他衣物的,绝对比他高明。
喊了一阵后,庞流云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决定顺着溪水往下,说不定就找到人家了呢?
他发现河岸边,有一棵叶片宽大的构树。这树他认识,张妈、春花姐经常采摘构树的叶子,剁碎了给猪吃。而且,这构树皮极有韧性,三羊子的爹,他的老爹经常用构树皮搓绳子。
庞流云觉得裤裆破着还不是一回事,于是撕下构树皮,又脱下裤子费了好大工夫才把裤裆给封上。对,是封上,而不是缝上。
庞流云的心,踏实多了。这下,他便安心寻找食物。
想不到,这峡谷除了树,就是树。当然,还有水,冰寒的溪水。溪水中,也还是有鱼。庞流云都佩服,这鱼怎么能够在这么寒冰的水中存活下来的?
庞流云也尝试着捉鱼,奈何太冷,鱼儿又机灵。
庞流云只能一路向下,到后来,就是半丈远近的岩石,他觉得跳过去都有些费劲了。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庞流云在一处颜色已经变为墨绿的深潭边,一个向前罩着似乎要倒塌的巨大岩石下,发现了一棵树。
这棵树约两丈高,条形的树叶稀疏。奇怪的是,这树的顶梢上,还结着果子,一个果子,仅此而已。
此时的庞流云,有一种强烈地噬果冲动。哪怕这个果子,他从未见过。
庞流云的大脑,已经被“我要吃”的念头占据了主导。他来到岩石下,爬到了树上,抓住了那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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