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怎会,小老儿我是年老体虚,坐不住欲上楼放水火。经这好汉一喝,倒是虚恭一排,少见的轻松啊。”

老头抹了抹没毛的脑袋,扯着男娃娃,面色如常,回到了小方桌。

“若是年老体虚,接些小温粥的童子晨尿,饮下或能有用。”

显然有酒客并不买账,言语调侃挖苦。

“闲言少叙,各位看官让我等书归正传。”

青衣老头也没再搭理,正坐原位,清嗓子正欲再说,却听“砰”一声。

只见老头一掌拍在了红布方桌之上,想来是刚才撤场收了响木,又被酒客揶揄,一时情急忘了取出。

“依杨某看,李老头的手上不输李少侠啊!”

“此言差矣,胡某看来,李老头这双铁掌更硬。”

本被李老头救回的场子,霎时大乱,散台坐客齐齐大小起哄。

“啪。”

可怜老头这大岁数表演了手劈实木,还得拿哆哆嗦嗦的枯手取响木重拍,强压连心之疼。

“言归进房县千余大军浩浩荡荡开往那‘书墨寨’。眨眼已过两日,却毫无捷报动静,县太爷张有礼又惊又怒,忙派快马前去打探。”

“只听探马禀报,千余人马已不知去了何处,只剩那石灰山乱搭的屋房边有大片褐色,煮熟了石灰不断发散着热浪。”

“也在此刻却见一柄数丈飞叉轰的钉在了进房县城门之上,数米的花石城墙险些被洞穿。飞叉柄刻“书墨”尾挂长布,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十个大字‘烂贵且算一条性命,莫要自误。’”

“眼看这匪贼如此嚣张,县太爷张有礼身为进房县父母官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怎能咽下这口恶气。于是润色文章书信,连夜加急遣往取魏道郡城——都阳。”

“单说张有礼正儿八经四境儒生,虽说道理尊的很没道理,文章却是写的没话说。一封书信看的取魏道道主燕客圣是怒火临头,取宝甲拿宝刀,宝驹未牵便孤身直奔进房县。”

“且说这燕客圣,第五境歧途武夫,西周都阳侯,取魏道道主。为人孤傲易怒,忠义无双,长手长脚,好穿花袍,双眉入鬓,长须美髯,蜡黄的面庞极为英气。善使一口卷帘象鼻大刀,威严无比,西周难有的英雄人物。”

“言归正传,第五境武夫日行万里,都阳到进房不过三百,不过霎时,燕客胜便已至书墨寨。未言片语便周身皮膜鼓动,放出无边铁血气,自周身凝成一具赤甲黑面的六臂战将,鼻哼一声便踩碎脚下石灰山,卷帘大刀信手劈向高悬“书墨”的门牌。”

“也在此刻,日夜巡逻的百余黑汉却是陡然驻足,整个大寨平白刮起七十二道黑风,三十六路白烟。黑风白烟交织错映,精雕细琢组成了一张女人面,看面相约有二十来岁,樱桃小口,玲珑鼻,一双狐狸眼下点泪痣,十分美艳。”

“女人面微吹口气,便抵住了刀气。”

“‘吾还当是什么强人,原来是个藏身遮影的鬼妇。’见状,燕客圣双眉略皱,言语不屑,手底下却是提起了一万个小心。”

“随即六臂战将自断双臂,化成一把金蛟剪,携起大片血云便朝女人面剪去。手中卷帘刀继续斩向牌坊。”

“‘老母一梦百年,倒是稍大点的血渍都敢同人家耍横了’女人面仿佛没看见金剪飞朝自己飞来反而咯咯笑起,慵懒娇媚声寻常人听一听便自觉消了烦恼三五千。媚眼一飞,飞出一根睫毛。”

“只见那眼睫毛眨眼便幻化成七十二地煞鬼,三十六天罡神,皆为四五境左道修行路数。斧钺钩枪,咬撕抓挠齐齐向金剪以及燕客圣奔去。”

“女人面想来是未过瘾,又是轻吹一口气,阴风大作周遭又蹦出无数第三境小鬼跟随煞鬼天神朝燕客圣飘去。”

“燕客圣虽为人傲气,自信非常,见此情景却也是大骇,心中暗想今日多半是栽了。只能再鼓周身气血,燃起身躯熔炉,铸起满天血刀斩向妖鬼。咬紧牙关,双脚蹬地溅起一片石灰直取女人面本体。”

“‘许久未醒,本想展展懒腰,再送你这血渍去极乐家乡,不想你这血渍倒真识趣,上赶着来寻极乐。记住老母面貌,到了家乡可得记得想人家。’女人面见燕客圣袭来,不管不顾,反倒眉宇微蹙略带几分幽怨,语气挑逗,万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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