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宁没有吭声,她眼睫微垂,似乎在想些什么。

就在刑部侍郎以为她会强词夺理不肯配合时,柳桑宁却抬眼道:“好呀。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臣子,自是不会叫吴侍郎为难的。相信吴侍郎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叫我蒙冤。”

刑部侍郎没想到柳桑宁会这么配合,他心生狐疑,但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叫人将柳桑宁带去了刑部大牢。

等人一走,他吩咐身边人:“好菜好饭伺候着,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可对她言语不敬。”

身旁的下属有些不解:“她如今已经是阶下囚,虽然方才她舌灿莲花,可若是没有旁的人证,那内侍一口咬定是她指使的话,找不出其他凶手,她就只能是凶手了。大人又何必忌惮她?”

“蠢货。”刑部侍郎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是谁?她是在圣人面前都挂过名的人。圣人为何对她另眼相待?是因为她足够出色?不是。是因为她是王砚辞看重的人,是他推举的人。圣人并不一定真的认为柳桑宁可用,可他不想拂了王砚辞的面子。王砚辞此人瞧着风轻云淡,但是个护短的,不要惹急了他。”

下属这回听明白了,他很是好奇:“圣人为何如此看重王砚辞?”

“王砚辞当年一出马便是惊才绝艳少年郎,你才刚做了两年吏员,自是不知他当年的风华。”说到这里,刑部侍郎都颇为感慨,“这些年他替圣人办事,明里暗里都不知办成了多少旁人都难做到的事。最后,他却只自求了一个鸿胪寺卿的位子,拒了入六部,真叫人意外。否则如今六部尚书中,有他一席之地。”

刑部侍郎有时候也看不懂王砚辞此人。鸿胪寺卿这个位子,在京中几乎是无缘高官了。若想要往上攀,那便只能外遣出使各国,在边疆做几年像胥主办,维稳边疆几年后再回京述职。

可能在京中当官,谁又愿意外派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派遣出去的属下匆匆赶回来,脸色却不大好:“大人,那位内侍官不见了!我们在宫里找遍了,也没见着人。”

不是死了,而是失踪。

刑部侍郎一听都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在宫里头就这么不见了?可问过守宫门的护卫?”

那人点头:“问过了,今日没有内侍官出入宫门。”

“那就奇了怪了。”刑部侍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局面了,“若是让他诬蔑柳桑宁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这让人不见了,是什么章法?岂不是叫那内侍官所说之事反倒显得扑朔迷离起来的不是?”

宫里头要藏一个大活人不叫任何人发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两人正说着,外头又有人匆匆来报:“大人,鸿胪寺卿王大人来了!”

刑部侍郎心头一震,他立即往公堂走:“将人请去公堂。”

在公堂上见到王砚辞时,王砚辞神情与往日无异,甚至见到刑部侍郎还能笑着拱手打招呼。

刑部侍郎一颗心悬着,不知道王砚辞这会儿过来是何意思。

“王大人可是为了柳大人涉及命案一事而来?”刑部侍郎决定先发制人,“此事尚未查清楚,依着律法柳大人必须暂且待在咱们刑部大牢里。不过王大人你放心,我已经嘱咐下面的人,定会好生照顾柳大人的,毕竟大家都是同僚嘛。”

王砚辞微微一笑:“知道吴侍郎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王某前来,的确是为柳桑宁。奉陛下口谕,柳桑宁一事涉及外邦,鸿胪寺可自行关押,以待查明真相。”

王砚辞顿了下,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前来,是接她回鸿胪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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