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怀人口中的他们，除了刚刚出去的两位，不会有其他人。
梁玉添沉思后道：“叔父，他说的有理。我们该回去了。”
梁玉添催促，梁怀文也只好作罢，同他一起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梁怀瑾看向聂提贞：“他们都走了，你呢？”
聂提贞自嘲一笑：“如阁下所见，我和孟陬已然分道扬镳，如今无处可去。听闻鹤观山人知晓天下事，不知可否指点一条道路？”
“路在脚下，在眼前。要走何路，惟有你自己选择。”
聂提贞沉思片刻，随即释然：“多谢指点。”
他站起身来，向前走去，出门前对众人道：“诸位再见，往后再会。”
终于没了外人，那两人当即冲到鹤观山人面前，质问道：“你不是贺新凉，你是谁？”
“鹤观山人”依旧是淡淡道：“我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守墓人罢了。”
“时候到了，你们也该离去了。”他双手轻轻一推，百里怀人等人不由自主向观外倒退而去。一片片碎石瓦砾飞起，复原成一片片瓦，一条条梁，将小破道观修补完全。
转眼间，被孟陬劈开的屋顶恢复如初。
大门关闭，化作坚硬无比的石门，将“鹤观山人”封死在观内。
小破道观如同一座石墓，正应了他的“守墓人”之言。
道观内，“鹤观山人”于脸上扯下一道面具，露出候好美丽的面容。
没错，她不是鹤观山人，而是从王宫离开的陈江薇。
亦或者说，是前朝的明妃娘娘。
她喃喃道：“我只能帮你们拖延至此了。”
一道虚幻人影从陈江薇体内脱离，那是明妃的元神。这道元神已经十分虚弱，千年的时光，将她磨损到极致。
元神潜入观鹤山底下，这里涌动着无尽疫气，包裹着一个巨大头颅。所有疫气，都是从这头颅里诞生。
明妃叹了一声，元神散化成一道罩子，将所有疫气都罩在里面。
……
至于贺新凉在何处，没有人知晓。
即便是棋盘外的固和公主，也不知晓。但她明白，观鹤山上的鹤观山人，绝对不是他。
但小破道观很奇特，固和公主从棋盘外观测，也无法看透道观当中有什么。仿佛道观就是一个禁区，透露着不祥。
同样如此的地方，还有一处。
通天渡的登仙山。
固和公主悠悠道：“我曾在闲暇时听过一个书生游历陌生天地，黄梁梦醒却发觉身处古墓的故事。那书生唤何名来着？”
“对了，秦生，秦鹤观！”
固和公主看向花猫：“故事所说的古墓，究竟是观鹤山，还是此方棋盘天地，还是这个所谓的宝库。”
花猫不言。
固和公主顿时恼了：“别躲在那里不吭声，要不干脆别喘气了。”
呵，男人，一问一个不吱声。
但他的反应也恰恰证明，自己已经接近答案。
连她这个公主都没想到，所谓的前朝宝库，竟一个幌子。
“秦鹤观，顾脉脉。”固和不断思索这两个名字。
“秦鹤观这名字不耳熟，倒是顾脉脉此人，当年可是赫赫有名。只听说她来历不详，行事作风亦正亦邪。可惜才女多情劫，一遭落入情网，终生不得善果。”
“听闻她当年同一仙门才俊相恋，却遭男子师门斥责反对，怀恨在心，伙同男子偷盗师门重宝私奔，被男子师门追杀至死。”
“那负心男叫什么名来着，似乎也是姓秦。”固和脸上露出笑容：“是了，叫做秦昊。”
“又听闻那无媒媾合的男女还有一私生子，竟还能拜入男子师门。你觉得此人应当是羞愧，还是羞愧不已？”
“固和，你够了！”花猫忍不住道。
坐在棋盘对面的贺新凉淡淡道：“那对男女如何，公主魔道身份岂能评价？论起无媒媾合、崩毁礼教、败坏道德、国顾人伦、欺师灭祖的丑事，还不及魔道一根汗毛。”
魔道可不似仙门看重礼数，只会叫嚣着仙门都是伪君子，为自己的荒唐纵欲找借口罢了。
贺新凉能忍九酝宗众人肆意评价秦、顾二人，因为他们是苦主。却不能忍外人也如此。
否则便辜负秦长松，辜负了他的这具身体以及大恩。
贺新凉神色微怒道:“公主，你且看好了，我该出手了。”
出手？
固和冷笑，你要怎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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