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重黎颇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看着身边长得跟蛤蟆差不多的伊水河灵,和四周没一个是人的众山神们,重黎心头忽然浮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恐怕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些山神河灵们坐在一起赴宴吧。
只是他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来赴宴的,而是来求药的。
可这宴会即将开始,自己又与那帝台不熟,不可能直接走到帝台面前,问他求药吧。
还是等宴会结束了,再伺机找帝台求药?重黎心想到。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重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不知慈爱的她此时如何,炎帝他老人家又回到部落了没呢?
若是炎帝回来,凭借他的修为和医术,纵使不需要焉酸、耳鼠,他恐怕也能让自己母亲痊愈吧。
重黎在内心怔怔想到。
他叹了口气,一股淡淡的落寞忽地由心而生。
然而就在重黎怔怔出神时,有两位身着红衣的侍女走到了他的身边,那两位侍女均是梳灵蛇髻,内穿襦裆(dāng rú),外罩无袖短袄,下着长裙。模样虽匆匆一瞥,但均是十分清丽。(参考魏晋侍女服饰。)
两人端来了两盆鸡肉。一盆放在伊水河灵面前,一盆放在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鸡肉,重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忘了跟那两位侍女说谢谢。随后又有一位侍女端来了一壶酒和一个杯子,放在了重黎的面前。
而伊水河灵同样也有一份。
重黎对那个给他送酒的,长相清秀的侍女说了声谢谢。那侍女也对重黎点了点头,与身旁同样给伊水河灵送酒的侍女一同,多看了重黎几眼后,才端着托盘离开了。
也难怪那些侍女会多看重黎几眼,因为来参加帝台宴席的多是些山神河灵,长得也是稀奇古怪,几乎没有一个像人的。但重黎却是正儿八经的人样,且模样清秀,让她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给重黎他们送酒,送鸡肉的侍女均是人形,只是是不是真正的人重黎不知。因为在她们身上,居然散发出淡淡的草木灵气,仿若这些女子是草木之精化形而来。
随后重黎就被他面前的这盘鸡肉给吸引住了。
只见这盆鸡肉应该是烤制的一只整鸡,但去掉了头脚,且个头要比家鸡小上一些。烤鸡的颜色是十分诱人的金黄,带着微微焦色,散发出浓郁香味。
烤鸡用的鸡应该也不是寻常家鸡,而是某种野鸡。至于是哪种野鸡,重黎也认不出来。毕竟烤都被烤了,要是活的,毛还齐整,他没准还会认识。毕竟他也经常跟着炎帝部落的村民们打猎,大部分猎物都认识。
而眼前的这只烤鸡,烤得也太香了吧。放在他面前,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它散发出来的香味却直入他鼻中,直贯他脑海。
浓郁而特殊的,混合着几种奇香异料的香味,仿若无孔不入,从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穿了进去,闻了一闻,身子似乎都飘了起来,让他飘飘欲仙,直咽口水。
要知道,以重黎的修为,几天不吃东西也是无妨的,因为他可以以天地灵气补充身体所需。只需少量进食,便可以维持身体运转。虽还未做到彻底服气辟谷,但已经远胜常人。
而这几天由于赶路,加上他担忧母亲安危,也没有心情饮食。所以此刻闻着这烤鸡的香味,竟是垂涎欲滴,食指大动,忍耐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但他一向较为矜持,所以此刻也是忍着没有动手。
然而在他身边,体积占了桌案三分之二的伊水河灵,可顾不得这些,直接拿起整只烤鸡,放入他那血盘大口中。只嚼了几下,便把整只烤鸡吞入腹中,随后伸出他那湿哒哒的青蛙舌头,沿着嘴角舔了一圈,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得重黎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有些嫌弃他伸出舌头,舔得嘴边满是口水的样子。
重黎眉头一皱,做了个讶异,又兼嫌弃的表情,看着伊水河灵道:“你,你吃得也太快了吧。”
伊水河灵闻言,咧嘴一笑道:“哈哈哈哈,习惯了,习惯了。”随后他又看了看重黎面前纹丝未动的鸡肉,道:“你怎么不吃呀?”
重黎面露难色,道:“这没有筷子啊,我怎么吃?直接用手???可我的手也没洗,有点脏。还有,吃席前不应该先向主家敬酒?”
伊水河灵闻言,看了重黎一眼,正色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讲究人。不过我们在帝君这吃席,没有那么多讲究,都是菜来了就吃,不存在敬酒之说,哈哈。而且我是懒得讲究洗不洗手这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哈哈。”说完居然笑了起来。
重黎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这时又有两位侍女,用托盘端了两盆清水到两人面前,随后那两位侍女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洗手。而其他位置的桌案,也是如此。
重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随后便挽起袖子,伸出手去,将手洗净。又用清水盆旁的手绢,擦了擦手。
那手绢,也不知是何材质所织,非麻,非绸,十分柔软。随后手绢还被那侍女示意重黎留下,放在呈放手绢的小木碟上。
重黎刚洗完手,就见好几位侍女抬了一张桌案抬到自己面前,紧靠着伊水河灵摆下,霸占了原先留出的,桌案与桌案之间的空位。
重黎向身旁那个人首马身的神灵致歉,那人也摆摆手,没放心上。随后侍女们还帮重黎将烤鸡,酒壶酒杯摆到了那张新桌案上,并为重黎倒了杯酒,服务真是无比的周到。
他以前在部落里从未享受到这等待遇,哪怕他是炎帝后人,且拥有神力。
重黎刚在新的桌案前坐下,大殿前方的主桌上,那个身着金色华服,疑似帝台的男子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左右巡视,示意众人共举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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