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向我兴化行文需要粮草,我兴化还能不给你准备一些粮草,你却纵容你手下的士卒抢掠百姓。

你可知道老百姓手里那点儿粮食是他们能够坚持到明年夏收的希望,你将粮食收走,是想让他们饿死吗?”

铁铉沉默不语,他不明白马喆为何揪着这么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个没完,不就是向百姓征集了一些粮草,百姓苦一苦不就过去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何必揪着不放。

况且他也有所耳闻,这位通州知州明着是明臣,实则不受朱棣朝廷约束,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从他的辖区穿过去。

本以为这位马知州对建文还有一些忠心,就算不愿为了建文跟朱棣撕破脸皮,也不会为难自己。

哪知道刚进入兴化辖区,在一个村子征集粮食的时候,就被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给缴了械。

铁铉第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军队,每一名士卒的全身都被甲胄包裹,就连面部都被面具遮挡,他手下的军队跟人家一个照面就被冲垮。

这支军队倒是没有下狠手,只是将他们包围起来,并收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集中看管起来。

在被押送到通州的路上,铁铉还在想着马喆会怎么对他,是将他交给朱棣,还是将自己礼送出境。

没想到这位马知州根本就抓不住重点,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磨磨唧唧。

从朱棣登基当了皇帝,铁铉其实就已经明白自己的死期不远了,谁都可以投降,唯独自己不可以,自己将朱棣得罪的太狠,朱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是妻儿却要跟着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马喆等了一会儿见铁铉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冷笑道:“铁先生,是不是觉得自己忠义无双,是大明朝第一忠臣?”

铁铉抬眼看着马喆道:“铁铉不及逊志公万一!”

“方孝孺吗?不过一腐儒,上不能助皇帝扫平不臣,下不能还百姓太平安宁,除了愚忠连累家人亲友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听马喆对方孝孺表露不屑之意,铁铉当即怒目而视:“本官第一次听说忠臣不该被赞颂,难道要赞颂你这种贰臣贼子吗?”

“何为忠?方孝孺与你所谓的忠,忠的是谁?人家老朱家争夺权力关你什么事,打来打去这天下还不是姓朱?

就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让天下饱受四年战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何止千万,他们的冤屈找谁去诉?

如今天下本已安定,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负隅顽抗,逼着朱棣劳民伤财征伐于你,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是真的在为建文守忠吗?

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了退路,还要拉着山东百姓与你一起覆灭,你就不怕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找你索命吗?

若是你真有决死之心,就不该抛弃山东父老,而是应该如当年守济南一般,选择守在山东一座城池中与城池共存亡。

你不这么做,不是你不想,是你不敢,因为你早已知道,山东的民心已经渐渐偏向朝廷,并不愿与你一起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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