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飞鸽传书内容,但只看林总镖头夫妇的状态,史镖头就估摸着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张了张嘴,一想这是武昌分号的事,还是让万镖头开口更好,于是转头看向了万全。

却不料林震南一醒转,万全就立刻坐了回去,似乎根本不担心,也不关心武昌分号的情况。

“别瞪我了。”

见史镖头朝自己打眼色,万全脸色铁青的说:“俺从第二次流血就明白了,方大侠肯定没说假话,这才安排人手在镖局外面盯着,就怕出了事咱们不知道。”

他看向送信的家仆,喝道:“愣着作甚,快给江西去封信,让留守的弟兄先躲躲,九江分号多半也保不住,别他妈房子没了、人也被杀了。”

听他这么说,家仆望向夫人。

“还不快去!”

王氏强打精神轻喝一声,家仆领命奔了出去,差点撞上了正要进屋的林平之。

“爹、娘!”

林平之边走边说道:“人手点齐,您二位还有什么嘱咐,没有我就出门了。”

王氏神情委顿,只是摆手示意没什么说的,让儿子立刻出发,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平之应声要走,无意瞥见地上纸卷,上前捡起来一看,顿时勃然大怒。

“好一个青城派!”

几把将纸条撕碎,他怒不可遏的叫道:“太爷爷饶了他们狗命,这群臭牛鼻子竟恩将仇报,真是卑鄙龌龊、不知廉耻!”

“哪里只是恩将仇报?”

林震南苦笑一声。

“放火烧了房子还不算,竟还在咱们旗杆上挂破鞋、亵裤,这是要不死不休啊!”

江湖上争斗从来不少,开镖局、武馆、帮会,被同行打上门,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其实都不算稀罕事儿。

可即便是杀人放火,也属于留一线的范畴,毕竟手段虽有些激烈,但只伤了财物、性命,没有落人家的面子。

只要面子还在,被挑的人就还能混饭吃,大不了换个地方就是,这也算是做人留一线。

但砸大门、踢牌匾、污旗号却不同,若是有谁做了这些事,基本就是摆明了不死不休。

被搞的一方也不用想着找和事老,老老实实呼朋唤友,倾家荡产叫齐人马,准备明刀明枪血拼一场。

“孟姑娘——”

林震南忽然小心翼翼问道:“我记得你说,方少侠点了那狗贼的穴道,除了让你亲手报仇,别的什么都没说,是这样吗?”

看着那双满是希冀的眼睛,小思略一思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林震南松了口气,被抽掉筋骨般往后瘫倒,眼中陡然生出一抹希望的神采。

堂中几人大感疑惑,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王氏明白丈夫所想,也是心头一宽。

“平之,你快去吧!”

她抚了抚胸口,仔细吩咐道:“若见到方郎君,你一定要恭敬些,现在只有他能救咱们了。”

“母亲放心,儿子一定恭敬,那位方兄能报信已是对林家有恩,现在就算是袖手旁观,也只是人之常情,这点道理儿子还是懂的。”

林平之恭敬应了,转身就往外走去,刚到演武校场,便见趟子手白二举着个信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莫非又有什么坏消息?

他上前一把夺过,叫白二跟上自己,随即快步回了大花厅。

看到儿子拿着信封,林震南一个激灵,额头不自觉开始冒起冷汗。

“哪儿来的?”

他接过信封颤声问了一句,又拿更抖的手去拆信封,可撕了半天也没弄开。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有什么用!”

林夫人板着脸,拿过信封一把撕开,朗声念道:“林总镖头亲启,贵镖号曾于方某手中购得一物,如今阁下自身难保,今日午时三刻,方某准时清账,望林总镖头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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