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冬二月更加失落了。
“师父们应该快要回来了，他们比我更会照顾人，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们会做的很好很好的。”小二月说。这次她换了一个腔调，是十七十分熟悉的口音。
“不是不是，姐姐你很好很好，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十七还想解释一下，被冬二月制止了，她向十七摇摇头。
“好好休息，不说话啦，你还生着病呢。”
于是十七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确实很难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子里一团浆糊。
“需要帮忙的话，叫我就好哦，我不会离开的。对啦，我叫冬二月。”
“嗯嗯，二月姐姐。我是十七。”
冬二月也很困了，她从来没有熬过这么久的夜。于是挪挪凳子，她趴在床沿睡去了。
…
昏昏沉沉中，天亮了起来。十七又睁开了眼睛，脸上呈现出一点异样的红晕。他的床边坐着之前抱他的老妇人，不是昨晚那个姐姐了。
见到十七醒来之后，老妇人温符起身去端桌上的药，问：“孩子，怎么样，能够坐起来吗？”
十七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连坐起来都无法办到。用手撑着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显得很失落，最后被温符搀起来。
“婆婆好，我是十七。”十七看着温符说。
一碗药凑到他的嘴边，十七伸出颤抖着的手去接，抬到一半，软软地垂下去。
“不要乱动，你现在很虚弱，就这样喝吧小十七。我姓温，你叫我温婆婆就好。”
温婆婆和蔼地笑着，一点点倾斜手中的碗。十七慢慢喝着，药的味道着实让人难以形容。
…
冬二月从床上醒来，在一间新的屋子。
师父昨晚回来了。她想着，纠结于再睡一下，最终还是赶紧穿好衣服，前往了十七的房间。毕竟师父们很忙，十七也许没人照顾，前天她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好十七的。
推开门，温婆婆刚好给十七喂完了药，十七坐在床上，目光投向了她。
温符向她招招手，冬二月乖乖地走到温符身边。
“这孩子是我的学生，这几天我们会很忙，所以她会帮着我们照顾你。”温婆婆向十七说，又转头看向冬二月，摸着她的头，给她捋顺翘着的头发，“这几天也要麻烦你了，和十七好好相处哦。”
“嗯嗯，我会照顾好弟弟的。”被摸着头的小二月回答，突然想到自己是左脸面对着十七的，于是又侧过身子，用干净的脸蛋朝向十七，却背向了她的师父。
温符察觉冬二月的小动作，更升起一份怜惜，声音又温柔了一点：“我走了，小二月。有什么问题的话，等到晚上些，我会早点回来的，到时候和我说吧。”
“好哦，师父慢走。”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十七和冬二月。冬二月搬着凳子，坐到了床前。
“姐姐，我没有害怕你哦，我知道姐姐是很好很好的人的。”十七看着冬二月靠过来，小声地说，“我的哥哥姐姐们，他们也有很多伤疤的。”
听到他的话，冬二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哦，我不放在心上的，毕竟我这样确实有点吓人。”
但是不是，十七很确定，冬二月从来没有放下过，也不可能放下。但他有点不想去想了，整张脸红彤彤的，终于无法忍耐，有些扭捏地开口。
“那个，姐姐，我想上厕所。”
…
“那孩子醒了。”
“嗯，如何。”
“身体很健康，甚至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我给他喝着些静心养神的汤药。我听大福说，它刚见到那孩子时，他全身还长满了恶疮。”
“在那身他褪下的皮上。”
“起死回生吗？”
“嗯，那晚上，我看到了那道门。”
“真是恐怖的孩子啊。需要上报王堂吗。”
“你做主就好，不用问我。而且，哪次不是你做主？冬二月的事你不也瞒了下来了吗。
“让那两个小怪物相处一下吧，前两晚上你看到了的吧，小二月眼睛里的东西老实多了，说不定是十七的功劳。”
“命定吗，你我将死、疫神溃堤之际，大福成长起来了，这两个小家伙也出现。”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东西一直盯着我们呢。”
“所以？”
“所以，就算是老朽的身躯，就算是回忆的叛徒，我想我也该多留一点东西了，毕竟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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