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面面相觑,摇摇头说:“未曾看见。”见萧晚面露难色,妹妹青舞主动说:“若是侯爷要寻他,小女愿出一份力。”
“可以做到吗?”萧晚喜出望外地看着她。
青舞避开萧晚炙热的目光,面色微红,偏着头说:“我试一试。”说着,她闭上眼,释放灵识寻找苏南的下落,片刻后,青舞张开双眼,无奈地摇摇头。
萧晚着急起来:“不见苏南踪影,此次危机尚未解除。”他左思右想,在屋内来回踱步,又询问青舞说:“除了苏南,适才你可有寻到其他人。”
青舞站起身,点头说:“只有片刻,但还是感应到一个移速很快的东西,朝东南向去了,再探寻时,就不见了,但那应该不是苏南,蛮奴的灵力奇特,与我所感知到的不一样。”
听到蛮奴二字,萧晚的眼前闪现早些时候在清和园内的画面。见萧晚神态异常,青舞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看向姐姐。
白音不慌不忙地起身,挡在妹妹身前,她紧握青舞的手,两人一同向萧晚行一礼,礼毕,白音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姐妹二人的身份已经暴露,又对侯爷做出大不敬之事,自问已死而无憾,请侯爷降罪。”
萧晚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点头道:“说的是,若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被袁山污蔑,既然如此,只好将你们抓起来了。”
“戈周,”萧晚朝门外喊道:“去安排车马,将罪人青舞、罪人白音,押送至上邱城西崖府听候发落,一并告知娄大人,这两位罪人,由我亲自处置。”
“是。”戈周领命,左右环顾从地上拾起一根草绳,将两位姑娘系在一处,带着她们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萧晚稍稍放下心来。俞竹走进来,搀着萧晚坐回椅子上,刚一坐下萧晚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苏南尚无踪迹,且还有几人下落不明,最要紧的还是苏南,若是跑了,袁山的罪行就……”
门外有一小厮手捧着东西,来到门外,朝屋里望了一眼,俞竹见此人是戈周带来的仆从,于是走向门外,与他说了几句话,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俞竹回到萧晚的身边,将手中之物呈给他,说:“侯爷,这些是咱们落在远忧堂的贴身之物,适才那小仆说在您的寝床上,发现了一张字条和一卷手札,就给带了过来。”
萧晚稍稍从复杂沉重的梳理中回过神来,一眼看向那卷手札,他将其拾起,捆绑手札的陈旧麻绳触之即断,萧晚只得十分小心地打开手札。
俞竹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向缓缓展开的手札,褐色的绢布上绣着似虫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名字,他不自觉念了起来:“佑娘,七月七生于怀萍……安庆,七月七生于昌阳……”念着念着俞竹觉察出此物异样,闭上嘴不再出声。
萧晚轻轻卷起手札,盯着手札片刻后,忽然在身上翻找起来,终于在衣襟最里层,找出一封折子来,他将折子打开,确认了落款处的印章与手札上的一模一样后,他长长地叹一口,将折子与手札交给俞竹。
“一件是袁山稚子——袁泰夭折的生死簿,另一件是被袁山所害无辜孩童的名单……“萧晚沉默片刻后,又说:”你亲手将这手札与折子交予娄大人,让他好生保管,仅凭这两件,袁山便再无翻身之日。”
俞竹看着手中两样物品,觉得这东西比从小厮手中接过来时,重了许多。
“哦还有一张字条呢侯爷……”向外走的俞竹突然回头,手上的字条被灌入室内的风吹起飞向萧晚。
萧晚抬头,伸手抓住了字条,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两行字:“元阳殿内荧火冉,可怜孤冢弱骨残;日漫天明无来计,但托玉郎祭魂心。”
仅此几句,萧晚心下已经明了,手札与此短诗,都是那位与他结盟的前辈留下的最后嘱托,此信任之举令他身感沉重。
“等等!”萧晚叫住俞竹,询问他元阳殿内,那些被发现的遗物如何了。俞竹说,由娄大人带来的人接手,将那些遗物作为证物带走了。萧晚点点头,“你告诉娄大人,此案过后,我会亲自去取那些遗物,务必要让他好生保管。”话毕,俞竹离去。萧晚将那张字条收好,双眼氤氲望向屋外。
“侯爷!侯爷!”人还未进屋来,戈周匆忙的呼喊已经传入萧晚的耳中,急忙进门的戈周险些将正要出门的俞竹撞倒,戈周顾不上理会俞竹的气话,大口喘息着说:“找到了!找到苏南了!”
萧晚站起身来,问道:“在哪里?”
戈周咽下一口气,又说:“一座破楼里,是娄大人的手下找到的,叫我去认一认,那苏南躺在草席上,像个死人,但确实还有气息,离开后,我又问了身边一同辨认的青姑娘和白姑娘,她们也说还活着。”
“那就好。”萧晚缓缓坐下,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便双目紧闭,昏倒过去。
待萧晚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熟悉的床帐,让萧晚不由得感叹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以至于回到了家中也全然不知。
“已经回来了吗?不知徽元会的事,娄大人可有妥当处置……”只是思虑这些琐事,萧晚的头也感到疼痛不已,他闭上眼让自己陷入黑暗,如此才觉得思绪又清晰起来,“徽元会只是棋子罢了,关于背后操棋手的线索尚不知晓,我得尽快好起来才行。”
萧晚轻轻咳嗽一声,随后缓缓坐起身来,看见摆在桌上的水杯还冒着白烟,于是下床来,端起杯子喝了一盏,暖流沁透全身,让萧晚昏沉的头脑稍稍清醒一些。
突然房门打开,一个婢女瞧见屏风后萧晚的身影,立即恭敬询问。
“本候无碍,俞竹可在府上?”
“俞大人和戈大人一早来看过侯爷后,就出门去了。”
“本候睡了几日?是谁在伺候?”
“已有两日,贴身伺候的两位新婢女,是由俞大人领回来的,一个叫银月,一个叫春蔓。”
萧晚看着手中茶杯,片刻没有开口。那等候的婢女只好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片刻后,叩门声响起,萧晚已经饮完第二杯茶,一边应门一边为自己脱换衣物。
“侯爷,让我等来为您更衣吧。”听见说话的声音,萧晚笑了笑,转过看向已经更面改姓的青、白两位姑娘。
银月与春蔓绕过屏风,来到萧晚面前,两位婢女正要上前为萧晚更换衣物,被他制止。
“让你们来我府上做婢女,真是受委屈了。两位姑娘在府上吃住,还习惯吗?”
面对萧晚突然发问,她们两位绻膝跪下说:“我们姐妹二人受人蛊惑,原本该是阶下囚,得侯爷关照来到侯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徽元会一事,你们也深受其害,碍于你们的身份,不得已只能委屈你们了。”萧晚越过两人,拿起她们带来的赶紧衣物,自己更换了起来。
“待风头过去,即可自行离去,天地之大该当有各自的归处。”萧晚将外衣整理妥当,见她们二人依旧跪在地上,只好亲自将她们扶起来。
萧晚瞥一眼门外,神色警惕,与她们二人悄声说:“关押重犯的西崖府,想必你们已经去过一次,可瞧见徽元会的人?”
两姐妹摇头,“我们未进那牢室,只跟随戈大人在文书库房走了一趟。”
“嗯,好。”萧晚目光神色若有所思。
“可有什么不妥?若有何事,我们姐妹可为侯爷分忧。”
“还真有!”萧晚笑了笑,又突然严肃说:“侯府在王宫脚下,有不少人正盯着我们,若你们愿意,可否替我成为侯府暗中的眼睛,以保侯府上下无虞。”
两姐妹听了萧晚的话,自然明白其意,目光坚定的回应说:“定不负侯爷所托。”
萧晚点点头,突然高声说:“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们服侍了。”
“是。”两姐妹温顺应答,退出了萧晚的寝室。
萧晚转头来到书房内,面对博古柜上斟酌再三,从上面取下一件画作,观摩一番又将画挂了回去,接着从架子中间取下一尊玉雕和一只色泽古朴的盒子。
“该进宫报个平安才是啊。”萧晚一边抚摸这两件玩意儿,一边自说自话:“献宝的由头可以拿出来用了,到时候再要回来就是了。”
翌日,上邱城西北的昌戎侯府外,一辆马车缓缓驶向上邱城的中心——羌王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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