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离开后,玉书和于成则留在摊前守着那堆肉。

寻了处无人角落说话,徐琬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巢州。”

“巢州?”阎照眯了眯眸子,呛她,“巢州正闹疫病啊,你想我去送死?”

“巢州有太医院的医官在,疫病不足为惧。”

徐琬企图说服他,“阎叔,你从前混江湖武林,定然信奉扶贫济弱,替天行道的处事准则,现下巢州缺药,有山匪拦路,药材商不敢前往,再拖下去,巢州百姓都得死,你是大义侠士,定然不忍心见死不救。”

巧了,他就忍心见死不救。

阎照倚靠着墙,不客气道,“行了,别给我戴那么高的高帽,我又不做官,我就一个臭杀猪的,扶什么贫济什么弱,我如今才是贫弱。”

他斜眼瞧她,戳破她的虚伪,“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爹在巢州,你会管巢州缺不缺药,会管巢州百姓的死活?”

“……”

徐琬着实没料到他不吃溜须拍马这套。

“好吧,你说得对,我就是因为我爹。”

她懒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索性直接承认,“阎叔,你就给句痛快话,愿不愿意帮忙,不愿意我走人,绝不缠着你。”

她没功夫跟他瞎耗。

阎照看她满脸急色,也不再废话,摆出条件,“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你得拜我为师。”

“……”

徐琬瞪他,“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趁人之危,这叫把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阎照学舌道,“你也给句痛快话。”

要拜师,她也是拜得道天师,而不是拜武学之师。

可眼下她有求于人,拜就拜吧,大女子能屈能伸,还是救人要紧,再说拜阎照为师,也不算吃亏。

什么师有事弟子服其劳,不存在的,在她这儿,是有难师父扛,有事师父上,天塌了有师父顶着,师父就是用来使唤的。

“行,我同意了。”徐琬干脆道,又从善如流唤他“师父”,“现在能走么?”

这声“师父”听着就是顺耳,阎照咧牙笑道,“当然。”

搞定他,徐琬又顺手雇个脚夫将猪肉送回府,四人便正式上路。

等阮氏知道她动身去巢州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刚准备看她留下的书信,又听下人来禀说门外有个受小姐所雇的脚夫来送猪肉。

脚夫理所当然被请进府里接受问询,阮氏听完差点没给吓晕过去。

阮湘蕙说沈霄是个混账,跟他一块儿调皮捣蛋长大的徐琬也同样是个混账。

巢州疫病那么危险,说去就去,丝毫不顾及她这做娘的会有多担心便算了,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安危当回事。

这路上若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上一次还算幸运,死里逃生了,可总不能次次都抱着侥幸态度。

阮氏一面命人赶紧去追,一面又后悔不迭,捶胸顿足地自责,“都怪我昨夜跟她说梦见她爹染疫身亡,这丫头定是担心她爹,又怕我不同意,才一早偷偷收拾东西跑的。”

刘嬷嬷叹气,“夫人,小姐重孝道,便是您没跟她提做噩梦的事,她早晚也会去巢州的。”

“若是能追回来,我定要将她捆在屋里,让她哪里都去不了。”阮氏气起来,发狠道,“都到及笄嫁人的年纪了,做事还这般莽撞,不顾后果。”

刘嬷嬷心道依小姐做事的性子,追肯定是追不回的,只得继续宽慰阮氏,“夫人从前不也一样,一听战报告急,孤身一人就偷溜去安北,要不说小姐像您呢。”

阮氏闻言压下火气,掩面叹息,“少时不懂事,如今做娘,又怨起女儿不懂事。”

“长大后,想法都会变的,您也是担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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