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士失联了?!”
随着斯菲亚带来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惊讶起来。
他们当然不会考虑黑骑士已经战败或者已经挂掉这样的可能性,之前黑骑士登场的时候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至今还萦绕在众人的心头。那种力量根本不是十转所能抗衡的。
但奥大陆是强者为尊,又不是强者无敌。因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天赋能力的存在,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赋能力坑死的顶尖强者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十转的强者。对于奥大陆的人而言,寿命的长度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好处,而最大的弊端在于,如果不主动寻求见识的增长,那么就会陷入经验主义的陷进之中,最终成为其他人传奇路上的垫脚石。
当然,能够确定黑骑士还活着的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身上属于黑骑士的灵识种子。灵识种子依托于灵识而存在,黑骑士如果死了,灵识溃散,他们是根本无法发现自己身上的灵识种子的。
当然,之所以说几乎所有人,就是因为存在例外。
一人一蛇对于这个结果根本并不担心,毕竟都是曾经处理过最低三层的至强者,他们很清楚那里的东西根本没有击杀黑骑士的可能和能力。
没错,一人就是良刀,而一蛇就是初代。
他们第一次进入尸渊底层的时候,现在这群人甚至还没有出生,对于最底三层的情报,也因为他们两人特别的默契被遮掩起来。
他们现在都在好奇另一件事——
黑骑士的梦,会是怎么样的呢?
“班德帝国也没有办法探查到具体的情况吗?”督司礼皱着眉头询问道。
在不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黑骑士的具体身份——初代求道。求道这个身份与行走差不多,但相对来说如果行走是学习怎么制糖,那么求道这个身份就是学习如何削大棒。
而他们完全可以从海域的态度上看出来,他们对于求道的重视:初代的全称是初代行走,而海域选出了比初代还强的黑骑士来担任初代求道,这已经完全代表了海域的态度。
初代求道在尸渊出现意外,身子可能在以后留下隐患,哪怕本身可以算黑骑士自不量力的因素在,格里帝国也难免被海域所记恨。
“目前没有办法,我尝试过向黑骑士的灵魂发起影响以便了解详细的情况,但目前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斯菲亚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得出来她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那种疲惫完全无法遮掩。
“暂时不用管他。”就在这个时候,海域真正的主事人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那里是会困住他一段时间的,你们也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过一会就好了。”
“嗯?”
督司礼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他们跟黑骑士的接触比较少,也无法看出来黑骑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略微能看出来这是个比较冷傲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黑骑士不是那种能跟初代聊到一起的人,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黑骑士目前为止的行动基本上都跟初代在一起,初代对于黑骑士的表现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满。至于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黑骑士已经成为海域新的统治者这一点,督司礼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身为创建了一个帝国的军人,他或许没有足够敏锐的政治眼光,但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初代属于同类。
来自同类的目光,他很清楚初代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么,能够让初代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可能不是因为黑骑士,而是因为……
“嗯,这是我们三个之间的事情,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来自良刀的帮腔让督司礼的疑惑更加深重,低下头,督司礼能够看到轮椅上的桑托跟他抱有同样的疑惑。而其他三大帝国则完全放心下来,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尸渊的每一层并不是战胜了就完事了的。班德帝国需要采集足够的数据用来试图从尸渊中获取深渊的情报,蛮人帝国需要解决鬼都展开留下的问题,同时他们所释放的天灾级天赋能力也需要处理一下,圣帝国则是需要帮助加固对于尸渊的封印。
第一次来到尸渊的不止有黑骑士,同时也有来自格里帝国的三人。第一次来到这里,除了正常的完成对于尸渊死徒的作战之外,他们反而找不到别的事情来做。
比如现在的督司礼,推着桑托的轮椅,脚下踩着尸渊黑红色的焦土,漫步其中。好像他跟桑托前来并不是来帮忙清理尸渊,反而是来郊游的一样。
当然,郊游是肯定不能算郊游的。
毕竟没有谁会把自己的郊游安排到尸渊这种地方,完全没有光照,周围没有欣欣向荣的花草,只有虎视眈眈的死徒。
但战斗也没有发生,那位来自尸渊二十层的统领似乎也没有着急发动进攻的想法,只是警惕地待在漫漫死徒的后方,冷眼看着这两个苍老的人。
督司礼最终还是将脑海中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出去。获取情报,解析情报他虽然也还行,但比起他那让整个帝国都引以为傲的战争指挥能力来说就完全是垃圾了。当然他也不在意,这本来就不是他应该做的工作,偶尔思考一番也只是为了锻炼自己,不让自己的大脑生锈而已。
说起来,这里的十转们中间,除去还不确定具体情报的黑骑士,十转中他反而是最年轻的那个,只有四百多岁。当然,格里帝国的十转都很年轻,基本上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两千岁而已。但从外表上来看,督司礼却几乎是这些人当中最年长的那个,而第二则是他推着的这个老人。
督司礼看起来这么老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为了一次遥控指挥,他几乎在瞬间挥霍掉了十几万年的寿命,现在剩下的寿命虽然也还有千年左右,但外表上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督司礼在天灾榜上的称号——无限兵灾,完全不依赖于他的天赋能力。毕竟他的天赋能力更重要的是接战点的调控,而不是将那些力量完全聚合到自己的身上。
但桑托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会显得这么苍老的原因,其实跟多格斯塔部落的酋长有着相当的相同之处——生命力的缺失。
生命力的完整说法应该是生命属性灵力。之前曾经说过,每个人的体内都存在一种叫做生命根基的东西,这个东西就像是个水杯,杯子里的装的东西就是生命力。不论是黑色的头发,支撑皮肤饱满的胶原,又或者是心跳,呼吸等等,本质上都是生灵体内的生命力在提供帮助。
当然,有些人为了能够活得更长一点,也会主动压制体内生命力的效能,这样看起来也会显得苍老许多。
但桑托完全不是这样。
作为军事立国的格里帝国,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一个人站起来。义肢,外骨骼,甚至于装甲,格里帝国都有足够的生产技术。这些基本上都是曾经那场孕育了整个帝国的战争之中的产物,有些来自于温格家族和里家,有些来自于他们的敌人。
同样的,格里帝国的外科手术方面也几乎可以傲视除了班德帝国之外的所有国家,虽然因为格里帝国粗狂的风格,非格里帝国的人一般是不太敢去格里帝国做手术的。
但桑托似乎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论是义肢也好,手术也好,都完全有让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站起来的能力,但他依然坐在轮椅上。外表的残疾不曾消除,体内的暗伤也依旧肆虐。
究其原因,是两个方面。
第一方面,是对桑托造成这些伤势的人。那是两名九转。对于格里帝国来说,两名九转所造成的伤害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这些伤势,是因为两名九转以生命为祭品所制造的诅咒维持下来的,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而更麻烦的事情在于,那四个九转不是那种顶尖的九转。
这看起来很扯淡,但事实就是如此。越是顶尖的九转,他们对于体内灵力的掌控程度就越强。在战斗的过程中,为了保证自己战斗之中的状态,他们往往会选择将体内的生命灵力消耗掉一部分用来进行止血或者保护内脏之内的行为。毕竟生命力不是不能恢复的,只是恢复起来比较慢。
而那些越弱的九转,他们对于体内灵力的掌控力越弱,平日里想要调动自己体内的生命力就已经很难完成了,更何况是在战斗中这种分神几乎等于送命的情况下?还有一点就是,这样的九转大部分都是稍稍有点天赋,然后靠着各种灵药不要钱一般堆积起来的,跟齐征差不多。
这样一来,大量灵药所产生的生命力堆积在他们体内,形成一种几乎不可能使用的力量。
几乎不可能使用,不代表不能使用。就像刚刚所说的,将生命作为祭品做成诅咒,虽然听起来很邪恶,但在奥大陆却差不多能算是家喻户晓。
当年那场战斗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况。两个靠着灵药堆起来的九转为了混战功进入战场,一开始靠着那半生不熟的九转实力的确搞到了不少的战功,但这些战功所带来的利益却让他们迷了眼。
他们拒绝了家族将他们收回的命令,转而对着督司礼的大军发起了进攻。结果很明显,督司礼十转的力量只是为了更方便,真正的能力还是在统兵作战上。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给督司礼送人送粮送兵器。
俩人背后的家族一看,消耗了那么多灵药堆起来的九转,最后被一个七转打得落花流水,这叫回来不就纯纯是丢人吗?于是转变思路,变废为宝,让这两个人干起了打草谷的活计。说是打草谷,本质上还是盯着督司礼的后勤进行骚扰。
然后,他们遇上了当年已经升到千夫长的桑托。
桑托最开始的身份是督司礼家族所养育的孤儿。这在各个小家族之中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家族中找不到可以管事的,就买点孤儿从小养着,也不虐待,就看其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有能力感恩家族的养育,回头报答家族。当这种事情变成小家族的习俗之后,大家就都不例外了。
桑托就属于各个家族最喜欢的那种天才孤儿。督司礼的父亲是个小将军,从小把桑托跟督司礼一块带着教育,那个时候的他学得甚至比督司礼都快,后来真的上了战场,也没有让看重他能力的人失望,靠着战功升级的速度让超过九成的年轻人都感到嫉妒。
没有嫉妒他的那个人叫督司礼。在家里学战争指挥的时候,他的天赋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战争这种事情就是这么扯淡,那个连扎营都学不会的年轻人,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成为整个大军最高长官之一,甚至威望比起兵的他父亲还高。
桑托当然不会嫉妒督司礼,因为将他捡回里家的那个人,就是督司礼。齐征从初代那里听到桑托的经历的时候,差点以为这哥们是从春秋时期从老家过来的那种“义士”。
后勤被骚扰当然是要管的,督司礼让自己麾下的将领们自己负责自己管的后勤路线。之前说过,桑托是受人嫉妒的。在敌军四名九转的收买下,还没接管自己队伍的桑托在后勤路线上遭到了敌人的袭击。
桑托是怎么击败那四个九转的,又是怎么让四个养尊处优的九转恨他恨到不惜用生命作为祭品来诅咒他,已经没有答案了。但桑托被找到的时候,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了。
按照奥大陆的剧本,这个时候就到肯呈出场的时候了。但比较可惜的是,肯呈没来得及来就让桑托送走了。
桑托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过去了。那场战争也快接近尾声。那个时候人们才知道,那个以一己之力几乎把九转一换四的年轻人,当年生死拼搏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九转,觉醒的天赋能力居然还是奇迹。
更恐怖的是,明明已经在病痛的折磨下垂垂老矣,但他训练出来的士兵却一个个的跟当年的桑托一样,凶狠,残忍,不惜代价。之后这支军团的一个附属军团更是达成了让整个奥大陆都目瞪口呆的成就——在被包围之后,阵亡率哪怕到了百分之八十都没有溃败,反而包围他们的那边手握十倍的兵力,却因为阵亡率超过百分之三十直接溃败了……
格里帝国建国之后,这个军团的风格就变成了整个格里帝国年轻人最热衷的风格之一。疯狂,野蛮,不讲道理,有进无退,突围朝着敌人多的地方突,撤退朝着对面大本营撤……
这样的风格好几次差点要了桑托的命,同时也成就了桑托,主战场缺席十几年的情况下,硬生生从一个军团长打成了整个格里帝国四大军区之一的总督,少不了他那股子疯狂的个性作为支撑。
格里帝国建国之后,战争平息,也不是没有人担心他的性格会造成什么问题。但是班德帝国的医生来看了一遍之后,表示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少年时期的恩情想要报答督司礼,才诞生了这种疯狂的性格,性格阴沉主要也是因为那张被毁得差不多的脸摆什么表情都吓人,不喜欢说话声音嘶哑是因为声带被毁得差不多,说话费劲,不愿意治疗身上的伤势是为了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天赋能力……
清楚自身的优劣势,甚至能够利用这些东西,班德帝国的医生最终的结论是他比大多数人都清醒。
至于有些偏执地维护督司礼,这根本不算事。他维护的时候也分情况的,温格族长把督司礼踢下皇位的时候人家也没发火,足以证明他的清醒。至于黑骑士,只能说黑骑士根本不了解这个老人。
更何况,偏执算是病?在完全了解天启问心的四大帝国之间,偏执症患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才是真正的热门选手,细数十转们,谁不是偏执狂来着?只要偏执的方向不出问题,那完全不是事好吧?
再比如现在,督司礼推着桑托,两个人根本没把周围围成一圈的死徒当回事,自顾自地漫步,哪有半分之前桑托威胁黑骑士的气势?
至于第二点,其实很简单,桑托的天赋能力。为了保证自己天赋能力发挥的最大效果,也为了不至于哪天忽然嘎过去,桑托终于还是定制了这么一个轮椅。一个能够随时帮助桑托将灵力转化成生命力的特殊灵煅器。
督司礼挂断通讯,最终只是对着桑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两位到底是什么想法,黑骑士失联居然就当没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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