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越:“因为我觉得那招很酷!”
“阿巴阿巴……”
安德烈:“虽然在你的记忆中品味过一遍,但如今回想还是觉得神奇,你真的见到了?在我记忆中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座疑似万年前卡兹戴尔城堡,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活了上万年的死魂灵……一个比臆想还要荒诞的理由,一段比欺骗还要可笑的记忆……难以置信。”
瓦:“但不得不信,袁越得到了这段记忆,得到了这段指引,他是新时代的钥匙。萨卡兹的血脉隐瞒了什么。”
蜜斯:“呃……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晕乎乎的,听不懂吗?”
西:“催眠效果良好。”
加翰:“没办法,横跨上万年的信息在现在听来过于不现实,哪怕我们确实在心灵连接中感受到了那种情绪,我们的思想和认知仍然立足于我们现在,它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梦,转头就会忘,就算被突然提起,不仔细去回想也会模糊。”
凡尔:“而且听你这么一解释,我突然有个疑惑,说实话你这一个月里面发生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而且之间的巧合有点过于……巧合!就像是……”
袁越:“有什么东西设计好了一样。对吧?各位,请保持这种想法,然后小心我。我毫无疑问的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法解释那是什么,只是那个东西无疑的在指引我一步一步的向前去,至于前方有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
“我有着你们所没有的记忆,我有着你们所没有的过往,我的眼中曾经存在过另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那里有我爱的一切,也有我恨的一切,它构成了我自身的所有,我无法将其割舍,无法将其忘却。”
“它让我突然来到这里,将一个相似的世界突然摆到我面前,指着它说,这是一个按照你原本世界模样拼好的拼图,里面有一些只有我才能察觉出的异常,只要我还有视力,还有听力,只要我还活着哪怕一天!”
“我就无法无视这种异常!我必然会想着改变!”
“然后它将疑问摆在我面前,它将痛苦摆在我面前,它将死亡摆在我面前,它将选择摆在我面前,它把我所痛恨的一切都重新端了上来!”
“它指着我的脸,它牵着我的手,它亲口告诉我——这是希望。”
“我只能向前。”
“我没有退路,我别无选择。”
……
呼……
袁越呼了一口气,在说完这些话后他似乎轻松了不少,接着他好像在笑着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给你们带来心理负担,我确实在解释我的行为,但无论我怎么解释,我所说的话都已经经过了我内心的伪装和掩饰,它不可能是真的。”
“我想报答你们,我想感谢你们,但我的存在就是个麻烦,我的目标与你们所有人的想法背道而驰,而我却不得不怎么做!我们最终会站在对立面!”
“所以……杀死我的时候,不要犹豫。”
“我不值得同情!”
安德烈:“我知道了。”
就当震惊、同情、退缩、委婉的情绪还在流淌时,安德烈开口了,他的情绪满是坚定,他的话语毫不犹豫。
接着是瓦,同样是铿锵有力的声音。
“明白。”
心灵上的沟通打破了外在表壳的伪装,哪怕他们并没有和袁越相连,他们也敞开了自己的心灵。
两人接过承诺,握紧刀刃,这是出于信任。
可有人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
没人知道这是谁说的,因为他们也想这么说。
袁越又轻轻笑了起来,他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我不是这个世界上个文明的前人类……我无法揣测他们的想法,我无法代表他们的意志,我甚至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可就是这样的我,却有着可以开启他们的钥匙?……呼,安德烈,那个遗迹在哪?”
安德烈:“雷姆必拓东部拓荒平原,那里有着一座史上最大的遗迹。”
……上个时代的遗迹,或者是上个文明的遗迹!这与考古什么的并不相同,因为构成那个遗迹的材料根本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东西,那个地方理所应当的被贴上了这个标签。
蜜斯心中一阵冰凉,到这一步,她终于能理解袁越究竟在为什么而担忧了。
“袁越,你要去做吗?”
袁越:“我不得不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
袁越:“我别无选择。”
接着他又用调侃的声音说了一段,“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我压根就启动不了?那到时候尴尬的就是我了,还得回头想办法糊弄那个血魔,变形者,还有那个一副明摆着要把我抓去做实验的巫妖。”
“但是。”
袁越说完这两个字后沉默了一会,刚才的调侃好像就是错觉,他现在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焦虑的情绪,“最好的情况是成功,最糟糕的情况也是成功。”
“好的情况是启动了,但里面没有生物活着,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他们的科技和知识,而坏的情况……就是泰拉大地上的所有文明都要直面前人类所带来的冲击和碰撞,这不会有好结果!”
“而最搞笑的一点就是——我就是亲手造成这一切的人!”
拜伦:“为什么?我们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后代啊?就算思想环境不同,可这大地上茫茫多的国家和人们,他们再残忍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啊!”
“那我反过来问你,如果不是呢?如果现在的泰拉人根本不是前人类的后代,你又会怎么想,你又会假设前人类会怎么想?”
“或者我再打个比方,你或是你的小队是上个文明遗留的最后的人,你们肩负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振兴文明的重任,你们按照旨意打造了一个绝佳的避难所,并带上了绝大部分动物植物,可有一天沉睡的你被唤醒,对你来说只是睡个觉的功夫,可被你带来的动物和植物就已经造反,产生了占山为王的错觉,而唤醒你的动物,更是可笑至极地将自己称为了新时代文明的代言人!”
“如果是你,看着这群在你面前显摆造反还自以为是的动物和植物们,你会怎么想?你会公平的和他们交流吗?你会平等的赐予对方尊重吗?”
“不!你绝不会!他们绝不会!我们不能用善意去揣测他们!我们只能预测最糟糕的结果,结局只剩下战争和你死我亡……”
“那!”拜伦哑言,不只是他,所有听到这个猜测的人都几乎是第一时间惊呼了出来,他们所有人都想开口喊袁越停下,也正因如此,那声惊呼只停留在了第一个字眼上。
袁越已经解释过了,现在,他甚至把杀自己的理由和刀刃都递了过去。
这就是他的感谢,这就是他的报恩。
你们有权知道真相,你们有权知道所有。
但是……
结果不会改变,那份未知的结果会化作一柄长剑,高高的悬挂在你们所有知情人的头上。
你们会注视着我的背影,你们会把不解仇恨和无奈尽数施加在我的身上。
而我将继续前行,直到死亡降临的那天。
只可惜,袁越的这份情绪传达不过去,在这份连接的尽头是一片虚无的墙壁,它隔绝了所有,它断绝了一切,它让这份情绪的共感变成了不可能,但这其实是它的仁慈。
因为它知道,这不是它能解决的事,人类的情绪过于复杂,即使是看似性格过分鲜明的人,他的性格也只会决定他不会做什么,而不会决定他会做什么。
人是善变的。
是啊。
袁越在内心感叹。
我们终究不同。
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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