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幽国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将寒酥儿掳走了。”林遇水说,“我去看她的时候,看样子还吓坏了。”
秦意捧着一本书看,没太理会林遇水。
“你也没去看看寒酥儿,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在意她出事没有?”
秦意摇摇头:“她死不了。”
“这是什么话?”
秦意一直在看着书,倒是叫人疑惑。
林遇水不由得问:“你在看什么书?怎么开始看起书了?”
“准备科考。”
林遇水有些惊讶:“这一世要开始用功?……也好,考取功名,别再等以后被人强迫婚事了。”
“并不只是婚事,”秦意说,“你没发现回来的林寒酥有些不一样吗?”
“什么意思?”林遇水骇然,细下想了想,“确实,这次见她,感觉她比以前……娇气了些许。”
“因为换了人。”秦意放下了书,“若是让林寒酥继续待在灵国,难免会重蹈覆辙,她去外面挺好,我拜托江湖上的朋友照顾她了。”
“这么说……”林遇水看着秦意,猜不透他哪里来的江湖上的朋友,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我要利用这个假的林寒酥做一个局,你可愿帮我?”秦意看着林遇水问。
林遇水意识到他绝对不简单,于是答应了下来,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上次林寒酥在陈暮辞那里,说了些话,让陈暮辞很是感怀。陈暮辞现在决定重回官场……”
陈暮辞当年初入官场时,并不是一个人。
陈暮辞乃是家中幼子,儿时身体孱弱多病,去南岭寻访名医调理,索性在南岭住了几年。
南邻有个富商,一年大雨淹了仓中五千斤的名贵茶叶,富商破了财,而后在山脚下找了几亩田地谋生。
富商有个儿子,和陈暮辞一同上学堂。用功读书,同窗十年,他们一同考取了进士,琼林宴上举杯相贺。
转眼间,一朝贪污之罪牵连甚广。
陈暮辞在那年诗会上认识了当年的圣爵,得到圣爵举荐,已经做了几年的官。
而富商的儿子接到了大人送来的厚礼,以为自己也得到了赏识,高高兴兴地去做官,不曾想竟然是被拉去顶罪的。
他在官场无依无靠,这么大的罪名如何顶得住,至死才了之。
陈暮辞从茅屋的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玉佩捏在手里。
“我是怕了吗?”他问着自己,“我到底是担心落得什么下场,才躲到这深山老林?”
虽然这官场腐败,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争一争。
他捏紧了手中的玉,下定决心要为昔日好友报仇。
他用砚台上仅剩的墨水,给圣王写了一封信。
信中,他虚与委蛇,大谈自己是被圣王求贤若渴之心感动,愿意为此伯乐出仕。
他直言官场之人大多各怀鬼胎,只想从国库中多拿俸禄,希望请命监察司的职务。
写完后,他入京寻访了多位名士,以请众大家帮他斟酌信中用词为由,让众人都知道了信件上之事。
之后他再将信呈上圣王,此时文人墨客对此事都有耳闻了。
有人骂他坚持不了清淡高洁的内心,还是入了官场,有人谈官场会因他的为人而改变,引来一股清流。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是这件事被众人皆知,之前圣王又常常送礼去半坡之上表示赏识,裹挟着圣王非得答应陈暮辞的请求不可。
林寒酥被幽国人抓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多少还有人来看看她的情况。
苏若若到北苑门口,和林烬燃撞了个正着。
据说这个二殿下性格乖戾,杀人不眨眼,苏若若被吓了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林烬燃看到她,竟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划动了一下,示意让苏若若先进去。
苏若若欠身行礼,赶紧跑了进去。
清姿仍旧装作被吓坏了样子搪塞过去,苏若若见了,快要被吓坏了。
“你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啊,这幽国人是有多可怕啊!”苏若若欲哭无泪,拉住了清姿的手,“我听说幽国人都肥头大耳,青面獠牙,是真的吗?”
清姿:“……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也是,能混在宫人之中潜伏,想来也不会长得很夸张,”她又转念一想,“他们不会是用巫术变了模样吧,听说幽国人酷爱钻研一些诡谲的巫术。”
清姿汗流浃背。
“欸,你手心怎么出汗了?哪里不舒服吗?”苏若若握着她的手说。
“没有没有。”
“没事,我也要去北山拜师了,待我学成归来,我保护你!”苏若若拍着胸脯说。
林烬燃默默地站在屋子里,没有说任何话,等到苏若若离开北苑时,他也离开了。
他不像是来看林寒酥的,倒像是监视苏若若的。
苏若若觉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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