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纳兰,蓦地记起了昨夜之事。

她慵懒的坐到菱花镜下,任凭青凤、青鸾为她梳妆匀面,心绪却早飞到了李淮、李蓟身上。

她当然记得昨日之事。尤其李淮的深夜来访、与诀别似的那个请托!

对这性情各异的两弟兄,纳兰的心思是无比纠结的。她之与他们,都曾有过肌肤之亲,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心甘情愿,以身报恩;另一个则是“情难自禁”,却“适可而止”……

当然了,

这种“情难自禁”,很难说与她的“女人天性”有直接关系。感觉更多的,还是那个死“情蚕”的功劳啊!

而那个,依旧对“月娘”痴心不改的“他”呢?他甚至都不知道,曾与其“燃情一夜”的隐女郎,其实就是自己呵!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里不觉有点发涩,面上有些发烧。

“姑娘,你怎么了?”

青凤关心而好奇的问道。

她也是新近由贺铭招来的丫头,因为长相冷俊、做事伶俐,身上且有胡人一半的血统,所以深得纳兰喜爱,平时当做了心腹。

“没事的,一宿宿醉、有点困乏罢了。”

纳兰说着,禁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那,姑娘何不再睡一会儿呢?”

青凤恭谨地倩笑道。

纳兰轻抚了下整好的发髻,满意的起身说道:“贪眠易老哦!我可不想那么早老去,要练会儿剑去了。青凤,若是有位公子来找我,就说我在西山后、断崖边呢!”

“是了,姑娘!”

青凤爽利的答应道。

纳兰则不知所谓地苦笑了一下,拎起绣囊、英姿飒爽地出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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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日爬上梢头,李蓟主仆的车子已过了三清观。

听着渐渐远去的道院晨钟,公子在车后吩咐秋茗:“见到一座小石桥,将车子停一下。”

“是了,小侯爷!”

秋茗“自爆身份”的应了一声,一甩鞭子、加快了速度!

走着走着,李蓟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儿:她的茶行,说是在三清观以东、小石桥以西的,应该不是太远吧,怎么还没到呢?

急忙呼唤秋茗:“望见小石桥了没有?”

“没有啊,侯爷!”

秋茗在外面茫然的答道,“这一路上尽是青楼、商铺了,也没见什么河啊桥的呀!”

“停一下!”

“是!——吁、吁……”

车子停下。

月郎从车后下来,却发现已经到了三清镇上的永兴茶楼了!

他轻轻一皱眉:这地方果真全是商铺妓院呵,哪里会有石桥!

“秋茗,”

“是,小侯爷!”

“去找人问下,有谁知道小石桥在何处!”

“是!……嗯,公子:这时候除了偶尔进香的远客,家家户户还没开张呢,小的问谁去?”

“哦,”

李蓟环顾了下四周,的确静悄悄的一片,别说人了,连雀儿也不见一只!

见此情景,公子自嘲的一笑:“是有些早啊!”

看公子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儿,秋茗深度怀疑他要找的、又是一个“梦中之物”,便摇摇头说:“公子怎么忽然想起这玩意儿了呢?这条路,小人来来去去少说也十几遍了,从来就没见过有什么桥啊。”

哎,就连他对公子的“梦”,也感觉怕怕了!

李蓟轻轻一按剑柄,回首望了望对面的青鹤教坊。真希望蓦然之间,三娘会从里面出来。

他的沉默,更加深了秋茗的怀疑,又试探的问道:“公子,您不会……只为出来找桥吧!”

公子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秋茗更加惶惑了。

可他怎会知道,公子昨夜在匆忙之间,只记住了“道观东”、“石桥西”、和“茶行”三个关键词;而至于是什么茶行,连公子自己都不记得了,又拿什么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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