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重拾醉态,冷冷一笑说:“实不敢太恭维你这位仁兄:虽有儒将之名在外,实则风流成性,天下有几人不知呢?何况当初,他还卖过我俩丫头呢,就是你的这两个‘小妖精’,阁下应该不是那么健忘的的吧!”
“……”
李蓟未置可否的一抿嘴唇。
这事儿他当然记得的,而且那可是他对三娘的第一印象呵:“不觉已过去这么久了啊,……那么你可不可以给在下一句实话:月娘她……是你的亲妹妹吗?还是……”
“还是我买来的姑娘,对吗?”
三娘蓦地变了脸色,趔趄着扭身就走!
李蓟一愕,急忙随她转身、尴尬的地试图解释:“三娘、我……”
三娘立住,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说的没错!——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我是想说,……这么晚了,山路崎岖,你一个人回教坊……不怕吗?”
三娘心里一热!
望望已漆黑一片的屋外,一点戾气不觉冰消:“我已经,不打算回那里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还能去哪里?”
“不知道。”
“那……”
李蓟顿了顿,诚挚的说道:“不如就先住这儿吧,等找到地方再说。”
三娘细长的睫毛,瞬间被泪水濡湿。——她有多么希望,说这话的是李淮呵!
此时的她,忽然又迷失在了酒性中,情不自禁的回转身、痴痴说道:“……想见下月娘吗?”
月郎心下一紧!
但或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他只是嗫喏着轻抿了下嘴唇,却无言以对。
“三天之后,到三清观东、小石桥西,路北山林下的‘春浓茶庄’,我让她在那等你!”
“?”
李蓟立刻激动而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她……几时回来的?”
“……”
“可是,”
还没等得到答案,李蓟就忽然又犹郁了,“倘若她已为人妇,怎好再与相见呢。”
“那是……骗你呢。”
三娘有气无力的说道。
声音却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该说的我都说了,去与不去,都随你罢……”
然后转身欲走。
但也许是走的急了,身子蓦然如若眩晕般一晃!
李蓟急忙上前扶住。
三娘瘦削的脸庞上,因此而瞬间绯红。——玉体横陈之下,她撩人的醉姿、反转的柔情、如兰的幽香,竟有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味道,令公子忽然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月娘……”
女人错愕的蓦然回首,半醉中正望见他深情而青涩的样子,不由一呆:“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正身处梦中,你……是在喊我吗?”
李蓟猛省!
急下意识的一松手:“对不起三娘,……是在下弄错了!”
他的坦白,却令女郎大失所望,一点失落、瞬间浮现在了三娘眼中!她忽生幽怨,竟嘤嘤的哭了起来:“你为何要如此直白、如此吝啬,连句暖心的谎言也不肯施舍呢?与那些每日鬼话连篇的哥哥相比,你们,……你们哪像是同母的兄弟呵!”
月郎心头一凛!
——女郎酒后的不择之言,不巧正戳中他的心事!然后怔怔的望着梨花带雨的狐三娘,竟无语凝噎……
虽然酒后大悲大喜,在一般人也属正常。但面对这位江湖满满的奇女子,李蓟却感觉她并非无心:莫非三娘知道些什么,所以在故意暗示与我嘛?她与兄长,可能有何渊源呢?我与大哥和二哥,难道……真的不是亲亲兄弟?
一想到这里,李雷的恶言恶语、立刻又回荡在李蓟耳中,令他刚刚平复的心底、瞬间波澜再起,终于喷薄而出了:“是的,你是女人,女人受了伤、泪水自然可以冲淡一切的。可我呢,我可是男人呵,男人的伤永远只在心里,流再多的血、也只能像野兽一样去孤独地承受,默默地舔舐!”
李蓟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俨然冷到了极点,神情也大变,令三娘蓦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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