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随后取过楼兰国书,递给高怀佑。
怀佑会意,当即呈与李蓟:“公子请看!”
公子接过来略略一扫,就不假思索的直译起来——
大魏皇帝陛下台鉴:
西域和中土天各一方,本君与陛下各守疆土,原本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本君仰慕陛下之英明神武,愿用侍奉哥哥的礼仪尊敬陛下,并自降身份、变西域蝎皇为楼兰女王。请陛下诏准。——盛茵。”
“楼兰女王,……盛茵!?”
萧闵起身,轻轻咀嚼着这个极其女性化的名字,竟很难将它、与盛传已久的霸道蝎皇联系到一起!
恰在这时,武恩、薛骞带庞察来到大殿。
薛骞见驾。
庞察却依旧傲慢的盎然而立!
萧闵剑眉一挑,冲下冷冷说道:“撮尔小国,也敢放肆,——李卿!”
李蓟一仰首。
“朕口述,你即刻用胡语给他回书!”
高怀佑忙一招手。
有几名小宦官,立刻捧着文房四宝进来。
武恩殷勤地过去磨墨。
李蓟取过笔,饱蘸了墨水,一敛袍袖、静待天子的口谕。
萧闵按剑起身,在案后一边踱步、一边不假思索地说道:“
朕,
胸怀天下,富有四海,岂在意尔区区弹丸之地,尔又怎敢以御妹自居!……念你一介女流,尚有敬畏之心,特准你就任女王之请。从此安守塞外,勿生二心;否则天兵之至,玉石俱焚!
钦此。”
萧闵一边说,月郎一边挥毫疾书;等萧闵话音落地,月郎也已一挥而就了!
武恩乐颠颠的,将笔迹未干的回书捧于魏皇:“陛下请看!”
萧闵却看也不看,直接甩向庞察:“拿去告诉你们女王,自此勿再妄生枝节!”
庞察慌忙接住!
在手中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笔走龙蛇,完全用来书上的“密语”写成,而且字迹更加漂亮!
这家伙顿时被震慑了!
一扫初来时的傲慢,俯身叉手道:“是,下臣一定转达圣谕!”然后仔细瞅了李蓟一眼:“只不知这位尊官是谁,请赐下姓名,下臣好如实禀告国主!”
萧闵傲然说道:“他乃本朝的阳关侯,李蓟!”
此言一出,令所有人都猛吃了一惊!
诸臣吃惊,是因为这个爵位太大、也太出乎预料了,都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做出的这个决定;
而庞察吃惊,则是因为这个封号本身。——阳关,那可是西域进入中原的第一道关隘啊!大魏竟把如此险要之地,封给了这样一个看似儒雅、实则莫测高深的士族少年,其用意那还用问吗?
由此看来,君上千方百计、也要借魏皇之手钓他出来,必是大有缘故的啊……
“陛下,”
这时薛骞忽然奏道:“陛下既然已赐了回书,臣这就回议政堂,发遣来使出京!”
萧闵准奏。
二人于是行礼下殿。
萧闵随即抚案而起:“武恩!”
“奴才在!”
“即刻取印绶来,付于阳关侯,并传命内府造册、择日兴建府第!”
“陛下不可!”李淮急忙拦阻:“自古侯爵,有军功者方能得之;舍弟乃一介布衣,寸功未立,陛下不可宠之太甚!”
李蓟明白大哥的心意,也起身漠然说道:“李蓟才薄,只愿在家侍母,请收回成命!”
萧闵怎知他的内心!
反倒为他的淡泊名利所动,不无怜惜地说道:“卿之才,已是有目共睹,又何必谦辞之甚呢!”
这时高怀佑已取来了印绶,奉于李蓟。——天子这会,看来是真下本钱了,连金印也早已备好!
颇有些无奈的李月郎,先望了望大哥。
李淮略一凝眸。
只可代弟弟行了个礼,说:“臣与舍弟,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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