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蓟被问的一头雾水:“不知兄长此话,从何说起呢?”

李淮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缓缓说道:“刚才宫里传下话来,指名要你去通译国书。自古无风不起浪的,他们若无缘无故,怎会特地找到你呢?”

李蓟想了想说:“小弟确实不晓得什么楼兰语的。不过在经过御街口时,读过一张用日文书写的皇榜,看守的人好像是提到过什么……楼兰!”

“日文?……楼兰?”李淮更加新奇,也更加怀疑月郎的来历了:“日文是什么文?你何时去的楼兰?……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是为兄不知道的?”

李蓟浅浅一笑:“什么什么什么,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兄长……怎么问起这个?”

李淮凝望着弟弟纯净的眼神,不由也淡然一笑:“没什么。只因天子传旨要你进宫,反把我也弄紧张了!”

于是就把武恩传旨,让弟弟进宫通译楼兰国书的事,告诉了月郎。

李蓟一皱眉。

李淮按剑起身,安抚弟弟说:“没事的。你已易容,没人再认识从前的你。但入宫以后,倘若见到那个与你一模一样的皇帝、切不可大惊小怪,更不可莽撞行事!”

李蓟一咬牙,猛一点头说:“……是,兄长!”

“再有。按照武恩的说法,此次皇榜是许有官禄的;即便你真的破解了上面文字,也切不可为官!”

李蓟微一凝眸:“可是兄长,虽然小弟也不屑为官,但这不正是接近狗皇帝的好机会吗?”

卫侯猛然回身!

刹那间,一缕不安的情绪在心头掠过。——他突然后悔,给月郎虚构那个“复仇”的故事了:倘若这个纯白如纸的弟弟,在见到“仇人”后失控可怎么办?

心念急转之下,他面色忽然变的严厉:“三弟重情重义,本来做什么、为兄都不拦你的,但你有没想过:一旦做事不密,会给母亲,给这个家族带来什么吗?”

李蓟愕然!

李淮轻轻一咬牙:“为兄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等想好了,就去御街前等我!”

说完转身,先回花厅禀明母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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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番街又称“东市”,既是整个京城的中心、又是万国荟萃的繁华之地。

所以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波斯商户、名商巨贾,也不乏一些绅士名流。就连李淮的卫侯府,也坐落在这里。

不过相对于侯府的偏远,阿檀所在的生药铺,真正是“近水楼台”了!

她潜伏在这里,既可以第一时间获取魏国“最新消息的发布”,又可以密切监视从这里经过的各色人物;然后与阿狸在茶楼的“小消息”一综合,就是一条完整而精准的绝密情报了!

这样一个“秘密情报基地”的选择,得自美智子的授意。因为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有只黑鸽专门给阿檀送来蝎皇指令。

而就在昨天,她居然还传来了一幅画;画上画的,是一个近似“和尚”的奇装男子,面貌身材极其英俊壮硕;在画的下面,又加缀了一行“密语”:

特にこのひと人を留意して、彼は李樾亭といいます。(特别要留意这个人,他叫李樾亭。)

“叶纶,——叶纶!”

正在柜上算账的赵待诏,忽然发现了徒弟神不守舍的样儿,陡生不悦。

“叶纶”阿檀,急忙将眸光、从路口槐荫下的李蓟身上拽回:“什么事,……师父?”

“做我们这行,最首要就是‘认真’俩字。要知道:写错一个字、抓错一味药,事关的可就是人命呵!”

“是,徒儿晓得了!”

阿檀心不在焉的说着,连忙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检认药盒里的每一味药材。但是眼角眉梢,依旧死死地盯住了树荫下的月郎。

因为她发现,这个人头发明显不是那么长,似乎和尚还俗不久的样子;虽说总体相貌,与画中人有所差异,但面部轮廓还是相仿的,也许蝎皇的画中也有错误呢?

而且最最重要的,他就是早间那个唯一能读懂皇榜的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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