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野睡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其间醒过来许多次。
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
有时有许多人。有时又没有。
每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白色天花板。
天花板眨眼间就会变成八卦阴阳鱼。
然后转动。
辛小野又感到深深的疲惫，合上了眼。
他做了很多梦。
一个都不记得。
辛小野再一次醒来。
他清楚的感到这一次和以前许多次不同。
他不会再沉沉的睡去。
辛小野偏过头，面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眯起眼来。
他看到窗台上一口碗大的盆栽，上面除了泥土什么都没有。
再定睛一看，有卷曲的绿色嫩芽破土了。
盆栽旁站在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她站在帘子一侧的阴影里，因此辛小野第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个人回过了头。
辛小野猛地从床上弹起身子，大叫道：“姐姐！”
一张和晚秋一模一样，但年轻许多的脸。
樱早微微一笑道：“是妹妹。”
辛小野有过片刻的恍惚，但很快清醒下来。
捻着香烟的手，每个指甲都是鲜红。
相似的眉眼，晚秋给人的感觉是温柔敦厚。
她是清冷锋利。
晚秋穿衣打扮都很素净。
眼前的女人披着一个镶金边的毛呢编制小外套，黑色运动内衣袒在外头。
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斜挎着一个白色金扣的小挎包。
下半身是黑色包臀裙，黑色的高跟鞋。
脚指甲也涂成红色。
一身黑的搭配，将她烈焰红唇和红指甲红脚趾衬得极具诱惑。
一样的脸，但完全是两个样子。
辛小野盯着她看，她也盯着辛小野看。
对方向下一瞥，自己也跟着向下一瞥。
辛小野从刚才就感到怪怪的。
现在他总算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躺在床上。
这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起了非常大的反应。
樱早目光一收，掸了掸烟灰道：“从前天中午就立到现在了。”
辛小野本能的抬手去遮，没想到一碰到那小玩意，感到腰间一股劲就上来了，吓得赶紧撒手。
他人一下傻了，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樱早回头瞥了一眼，一脸嫌弃小家子的模样，“大家都看腻了。”
大……大大大……大家？
辛小野呆住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辛小野以为是去隔壁房的，没想到虚掩的门一下开了，闯进来几个穿着护士衣服的女人。
几人围到聚到身边，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终于醒了呀。”
“下去了？”
“我早说男人还能硬，就没事。”
辛小野很想一头睡死过去得了。
一个女的对樱早说，“你算得可真准啊，说今天醒就今天醒。也帮我算一卦呗。”
樱早张开了五根手指。
“占个卦废你啥呢？得五百？”
辛小野心头一动。
想起晚秋会算塔罗。
而她会起卦。
樱早说：“是五千。”
辛小野弱弱地插上一句：“能不能给件衣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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