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嘴角不停抽搐,不知是想骂人还是想哭。

李盛捧腹大笑:“好了爹,不逗你了,你说的那人不就是我吗?不过这问题未免太过简单,爹如果是想试探我,还是出个难一点的吧。”

镇北王反应过来,抬手佯装要教训李盛:“好小子,竟敢戏耍你爹。”

“话说回来,我原本想着能够沾着爹的功劳,做个一世无忧的纨绔世子,但这些年我表面上游手好闲,实则也时时关注着大衍的局势,起先我只是怀疑陛下可能会有削藩之意,但这次清濯省亲,陛下居然让杨皓同行,已然能够证明我的猜测都是对的。”

李盛尽量以一种镇北王能够接受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我知道爹和先帝的交情,更知道爹素来把忠义瞧得很重,但如今并非我镇北王府不忠,而是陛下不仁,想要过河拆桥抹杀功臣,我没有资格替爹做决定,但于我而言,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大衍开国不过四十载,早年间数国交战导致民力损伤,全赖先帝励精图治我大衍方有如今的强盛局面,陛下本该继承先帝遗志,犒军爱民的,可他却一心想着如何将先皇对功臣的恩赏全数夺回,北境之外俨然已是怨声载道......”

“儿子以为,镇北王府所忠的,应当是大衍子民,而非如今龙椅之上欲将大衍带入灭亡之道的昏君,镇北王府蒙受先帝大恩,此时更应该去做那朝堂暗涌中的定海神针,止戡平乱,护住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这才是大义所驱!”

李盛自以为自己说的动情晓理,应该能够打动镇北王,却见镇北王渐渐皱起了眉头。

“你想造反就直说造反,何须说这么多废话?”

镇北王摇了摇头:“跟爹说话还拐弯抹角的,真是不像话!”

李盛尴尬一笑,虽然看上去是在挨训,但听得出来,镇北王并不反对造反这件事。

镇北王道:“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但爹得提醒你,大衍国之底蕴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盛豪言道:“有北境三十万雄兵,我何惧之?”

镇北王轻言道:“除了北境,大衍还有两位异姓王,三位亲王,这四人皆是拥兵一方,倘若他们抱成一气针对北境,再加上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咱们的胜算可谓是微乎其微。”

李盛依旧是那句话:“我北境将卒之猛,皆可以一当十,何惧......”

“住口......”

镇北王这句住口说的很慢,并不是斥责,更像是劝慰。

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绝对是祸之根源,他不愿看到李盛太过倚仗明面上的筹码。

“你可知道为父此生最敬重的对手是何人?”

李盛想了一下:“昔日衡国上柱国,靖北大元帅,闻人和,他的佩剑至今还被爹收藏着。”

对于镇北王那些耳熟能详的往事,李盛只需搜寻原身记忆,便能知晓。

镇北王点点头道:“为父平生敌手无数,为何单单敬重他一人?”

这个李盛就真的不知道了。

他试着猜测道:“想来是因为闻人元帅足智多谋,用兵如神的缘故吧?”

既然是一国主帅,还能够被镇北王敬重,随便说两个形容词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镇国公摇了摇头:“昔年南衡举国之力,也不过六万士卒,而为父执掌大衍帅印,麾下四十万主力,纵然他用兵如神,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李盛微微皱眉,说起敬重指的不应该是为人吗?

跟打赢打输有什么关系?

镇国公一声长叹,自顾自的说道:“可当年就是在这般兵力悬殊的条件下,为父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将我大衍主力葬送.....”

“卧槽!”

李盛心中暗暗惊叹,北境兵将的作战能力已经强到匪夷所思了,难不成那个闻人和手底下那帮兵将,比北境的士卒还要勇猛?

镇国公眼中光彩闪动,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情景:“那可是爹第一次见识到武者的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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