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睡，啪——”
脸颊顿感火辣辣的疼痛，大壮一个激灵，当即支起上身，支支吾吾说着：
“好、好，我不睡、我不……”
虽是在嘴上这般说着，可体弱多病的此时，再加上一路的奔波，又哪里是困乏到极点的大壮，能够自主的呢？
一声长长的深呼吸，身前那人像是吃了九全大补丸一般，抖擞着精神，竟能在背负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大步奔走。
踏踏、踏踏踏……
不多时；
当然，这是在大壮的个人感知中。
肆虐的寒风，在各处透风的矮墙间，带着刺骨的寒意，肆意切割着每一寸空气；
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便在这般的欺凌下，火苗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噼里啪啦——”的动静，在身前响着，火蛇一般的火星子，不时从火堆中迸溅而出。
抬头看去，对面有个在微弱的火光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看那奄奄一息的火焰，随手往篝火里丢了根火柴棍，并在一旁很是严厉的嘱咐着：
“清醒一些！现在可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这警醒的话语，落入大壮的耳边，在迷迷糊糊中，随意的“嗯”了一声；
可怎么努力，眼皮都像是被千钧重的石头压着，困倦得只想一头栽倒、就此睡去。
那人当即感受到了身旁这愈发沉重的睡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挑起话题，试图让大壮清醒一些：
“你大晚上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是有什么要急事吗？”
大壮含糊地嘟囔着，哈欠连天的声音里，仍是愈发明显的困意：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那人闻言，模糊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耐心的循序善诱着：
“不碍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就慢慢说吧，我听着呢。”
大壮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开始绞尽脑汁地回想起，那个时候所发生的种种很是零散的片段；
像是被尘封已久的宝藏，那个时候的情景，被一点点地从脑海深处给挖掘出来；
当所有的回忆，都积攒到了嘴边，往日的众多思绪，如潮水般驱散着那如一波波升腾着的困意。
眉眼有所舒展的大壮，终于开始像是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地往外吐露着：
“事情呀，要从一个娃娃说起……”
讲述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
回忆间，沧桑和感慨的叹息，不时附在其内。
而那人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这时断时续的叙述，偶尔再次随手往篝火中填上一根柴木。
篝火重新熊熊燃烧起来，散发出阵阵暖意；
流过破落矮墙的寒风，似乎也被这股新生的力量所震慑，变得柔和了许多。
火光映照着对面那人、专注于听闻的脸庞上，如一曲摇曳生姿的舞蹈，将这寒夜的触角，稍稍驱散。
“……你在听吗？”
“嗯，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大壮似是说到了兴起处，腮前浮现出不自然的一抹红润：
“要说那个孩子呀，我是打第一眼看去，就欢喜得很，可比我产下的那个兔崽子，要好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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