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念头方起,便听砰的一声巨响,霎时亭塌石飞,亭中地上石板被最后一道剑气斩出一个大洞,随即轰隆隆一声,传出波浪声音。
“凉亭里有口井!”
望着亭中地下露出的黑黝黝的如墨一般的井口,萧钧目瞪口呆。
井口一现,四下皆暗。
此时本是黑夜,须臾间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萧钧移目四望,以他目力,竟只能看出寸许,就好像这口井可以吞掉一切光明,将世间渲染成墨一样。
好在萧钧还可以听出众人声息,辨别方位,不然此时此刻真如瞎子一般。
“咻!”
陡然一股寒气袭来,四下骤然变冷,萧钧不禁打个哆嗦,还没定神,只觉井中突有无量吸力传来。
无可抵御!
无可阻挡!
萧钧呀了一声,便要运转真气逃离,可真气还没运转,人已如落叶一般向黑黝黝的井中飞去。
砰!
便如一个巨石落入水面,萧钧身子一紧,下一刻黑水没顶。
“呆子!”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萧钧听到了甘棠凄婉欲泣的声音,也看到一点模糊金光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
萧钧大声叫嚷,最后却只化作嗓子眼里的一声嘟囔。
这黑水太奇怪,身在黑水之中他竟口不能张,目不能视。
封闭一切。
禁锢一切。
黑水却又比方才的杀气厉害多了。
向下沉去。
向无尽黑暗沉去。
犹如落石。
犹如坠鸟。
“奇怪,怎么身上像是绑了石头?这么沉!呃……这是要沉到哪儿去?
这是黑色的世界,不见半点光亮,不见半点杂色,仿佛这世界只剩下黑。
在如此黑暗之中,以萧钧的胆量也不禁心悸不已,他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或者说是放逐了。
萧钧不由得打个寒颤,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
四周真冷啊。
骤然间四周变冷,便如赤身裸体行于万年冰雪荒原,难以抵御。
萧钧浑身发抖,牙关打颤,心道:“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可比梦里的凌虚崖冷多了,可莫要冻死在这里。”
恍惚间,突有阵阵寒意犹如钢针向他丹田扎去,他急忙抱元守一,努力抵御,但仍觉痛彻肺腑,冰封周身,勉强抵挡了一会儿,但觉脑中昏沉,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不自禁想睡去。
“我不能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忽然间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无数人影乱飞,一一从眼前掠过,萧钧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四周寒冷的钢针不停地扎刺,疼痛和寒冷交织不停,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之后,萧钧感觉阵阵虚弱感像潮水一样,无穷无尽,绵绵不绝。
就在萧钧将睡未睡,潮水没顶得那一刻,突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吼叫,那声音苍凉浑厚,深邃古朴,却又有那么一分暴戾。
萧钧猛地醒了过来,然后便感觉身子发烫,好似身在烈火之上,极寒而至极热,变化如此之大,以萧钧的修为竟也承受不住,他不由无声地呻吟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萧钧清醒过来了,而这时极热与极寒尽去,他周身恢复如初,萧钧心里有些奇怪。
“那吼声分明余音尚在啊。”
萧钧迟疑片刻,屏息内视,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周身经脉发着红光,赤红如日,真气在其中飞速奔流,犹如汹涌河流,全身鲜血则沸腾不止,若非在此黑暗无声的黑水深渊,萧钧甚至怀疑都能听到周身鲜血发出嗤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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