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跛脚和尚一人住在山里,这大白米饭说不定是好不容易积攒的余钱到集市上买的,又或许是自己种的。
在外人看来这一桌饭菜极其简陋,对于山中之人来说已算得上是铺张。
司徒瑶光却不以为意,“大师说了‘随便’,随便就是随意,他都没说什么,我们干嘛客气?对吗,大师?”
最后一句话她刻意高声询问,跛脚和尚虽在厨房,也一定能听见木屋里的谈话声,然而一阵酣睡的呼噜声从柴房里传来。
颜溪月把筷子递到夏书恩面前,“别再拂逆大师的好心。”
其实,就算颜溪月不说这句话,夏书恩已经饿了整整三天,本在伤势和重重打击下心灰意冷,但刚才服下五芝护元丹后,身体伤痛大为好转。
闻到饭菜香气,饥火难耐的他不得不端起了饭碗,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颜溪月愁眉一展,笑若灿阳的将自己的饭菜也拨给了他。
司徒瑶光亦欣喜不已,“月姐姐,刚才我跟大师说了几句话,他法号叫做‘了然’,一个人在这山里住了十余年,我问他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又为何要避居不出,他却不肯说了。”
“了然大师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咱们跟他才相识一天,还是别多问了。”
用过晚饭,夏书恩本想继续坐着发呆,心里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照料。
可腹中饥火一消,身体略微舒畅后,情绪莫名好转起来,加上这三天来的不眠不休,这时困意袭来。
颜溪月让他睡到了里面的一张床上,自己则和司徒瑶光在外屋的桌子上趴着将就一夜。
二人欲留心当晚的动静,以免徐离怀的爪牙寻仇而来,或许是来到这寂静的山林中,又或许是出于身体疲累,一合上眼皮就酣睡到天明。
暖日晴风,遍笼山林,山风拂来,屋前屋后的竹林沙沙有声。
除了景色清幽外,坐落在屋前的一块人高的巨石显得极为突兀。
昨夜疲于奔逃,星光未明,司徒瑶光也未曾留意过这块巨石,此刻方看石上刻有四个大字:竹心草堂。
笔法飘逸有力,又不失圆润纯熟,倒不像是用工具刻写,而是以手上指力刻就,地上散落些许粉末,乃刻字而遗留下来的石屑,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司徒瑶光忍不住笑道:“竹子空心,偏要叫什么竹心。”
清幽草庐下,一串念珠在了然的手中不知疲倦的转动。
“竹虽空心,却能弯而不折,折而不断,常青常绿,风雪难阻。无心之竹,胜过世上有心之人呐。”
“和尚不仅会当面骂人,还会拐弯抹角的骂人。”
往后的每一天,了然从早到晚都在忙碌,不是上山砍柴,就是下地种菜,挑水干活,闲下来也是打坐念经,一到天黑,就自顾自的去了柴房休息。
在五芝护元丹,颜溪月和司徒瑶光在山间采来草药的护持下,夏书恩伤势渐好,寻思既然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和两个女子休息在同一间屋子总是不合规矩。
这里只一间木屋,一间柴房和厨房,再多余的地方也没有了,索性和了然一同睡在柴房。
便是这般白日静观满山青翠,聆听松涛阵阵,夜观满天繁星,平淡如水的生活,心境与初入山时已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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