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合十躬身,向那老僧行礼道:“弟子李靖,参见慧可禅师。”

那老僧看了李靖一眼,也没惊诧,道:“施主何以知晓贫僧法号?”

李靖道:“弟子有幸拜谒僧璨神僧,早闻禅师法名。素闻禅师不拘形式,常出入茶堂酒肆修行,加之当年禅师向菩提达摩求法时自断左臂,故弟子猜想尊者正是禅师法驾。”

老僧微笑道:“天下断臂者不常见,入世修行亦不常见,但毕竟有之。施主以此判定贫僧法号,证据似乎不足。”

李靖道:“禅师所言甚是。然而盘膝而坐,却似坐非坐,悬而不空,浮而不漂,神光内敛,真气护体,年过百岁而黄眉黑须,牙齿齐全,漆睛童颜,恐怕天下只有慧可大德禅师有此庄严宝相。”

老僧看着他,温言道:“贫僧正是慧可。施主谁家子弟,竟有如此眼力?”

李靖再拜道:“弟子三原李靖,自小跟随韩擒虎将军长大。我家自魏晋始,历代信奉我佛。”

慧可颔首道:“韩将军威名远震,但恐怕也难以教出施主的武功和心智。”说罢,抓起案几上一根筷子,向前一指。李靖顿时感到空中似有利箭射来,不由自主侧身,感觉身旁有股劲风射过。慧可微微一笑,筷头闪动,李靖亦连连闪避,身滑如泥鳅。慧可点了七点,收筷,笑道:“瑜伽神功,贫僧已是多年未见了。李施主福源匪浅,竟得萧老施主真传,贫僧在尘世时还能遇见李施主这等奇材,也不枉了。”

李靖知在高人面前绝不能作伪,当即跪地拜道:“弟子确为铁藜老人之徒,不过也仅学了半年,师尊就驾鹤西去……”

慧可叹道:“萧老施主比贫僧年长五岁,他这一走,贫僧也该去见佛祖了。聂施主与不肖之徒宋天灵决战后,贫僧方知萧老施主尚在世间。”

李靖关心聂云峰遗骸之事。慧可道:“李施主放心,少林寺僧已将聂施主妥为安葬。宋天灵被一剑穿胸,至今仍在寺中养伤。二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聂施主志在必胜,宋天灵用了心计,终归两败,一死一残。如此争斗,图个虚名,大大不该。”

李靖道:“长孙将军将禅师武功奉为天下第一,至今倒是无人挑战,可见禅师武功修为都让天下英雄敬仰。”

慧可摇头:“贫僧绝非第一,尊师萧老施主定然胜我,遗憾已经仙逝。宝象法王乃西域第一高僧,其龙象功已练至最上层,贫僧近年多习佛法,荒废武功,恐怕不是对手。还有岭南冼太夫人、崆峒紫霄真人,恐怕武功都在贫僧之上。僧璨得传法器,行走南国,体力胜于贫僧。巫山女侠绝顶高手,其师祖巫山圣女曾与尊师萧施主冠绝南北,若巫山女侠重习音律,将剑、音合二为一,则可不输任何门派。”

李靖自然知道慧可谦虚,不过所论也是实情。当下道:“师尊在世时,曾直言自己败在菩提达摩手下,也不是慧可禅师对手。”

慧可眼中精芒一闪,道:“贫僧授业恩师自是深不可测。然而萧施主游历西方诸国,融会贯通练成绝学,却再也无意争雄,着实可敬。聂施主出道后,杀贪官污吏,惩黑商恶霸,为天下百姓求公平,有古墨家隐者之风。如今李施主得萧老施主真传,是否也愿行侠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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