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竹又问:“你们两人起了纠葛,后来你是怎么逃脱的?”
张逸卿道:“当时他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叫我娘子,让我叫他大官人,我无奈只有叫了,他最后想对我用强,我拿起簪子准备刺他,哪知这时我看见窗户上出现了一个虎头面具,吓了一跳,手上的簪子掉在了地上,侯德明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那虎头面具立刻就消失了,他对我说:今天就算了,下次我再去十里坊找你,到时候你要是还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放开了我,我立刻就离开了。”
陆风竹又问:“你在那房里时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当时有没有第三个人在。”
张逸卿冰雪聪明,感知也异于常人,陆风竹知道这点所以才这么问她。
张逸卿想了想:“第三个人应该没有,房间毕竟不大,就是当时我隐约闻到了一点血腥味。”
陆风竹点了点头:“张姑娘,请回吧。”
张逸卿道:“陆捕头,你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呀,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卷入到可怕的案件中去。”
陆风竹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破案。”
这时,田世航从屋中走了出来,他低声道:“陆捕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陆风竹道:“国公爷请讲。”
田世航道:“今天晚上我一直在这屋里待着,哪里都没去,所以发生的这些事确实与我无关,我想这件案子假如有人问起,能不能不提我在船上。”
陆风竹苦笑:“国公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许多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呀。比如今晚的两件案子,一个人死在密室,一个人凭空在船上消失,明天就会传的人尽皆知,这个谁也控制不了。”
田世航面露失望之色,低声道:“我明白了。”
王谷平这时来复命:“头儿,十二个伙计都查过了,没人身上有血迹,案发时除了两人去三层添酒,也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两人之外,剩下的十人聚在一起赌钱,没人离开,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风竹道:“去问一下柳姑娘,看她还有什么需要查验的。”
柳茗泉刚好从二层上来,应道:“我要验的已经验完了。死者就是面部和喉咙被狼牙棒打中后失血过多而死,还有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还有一样是放在怀里的玉璧,这块玉璧可不是凡品,你看看吧。”
陆风竹接过一看,这块玉璧温润通透,发出的亮光令几人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他叹道:“确实不一般,候德明要送给张逸卿的礼物就是这个吧。”
眼看当场抓获凶手无望,就连凶手是否还在船上也未可知,陆风竹只得让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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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风竹来到侯德明家,向他的家人通报死讯。
侯德明尚未成婚,父母兄弟都在老家,他自己孤身一人在京城做官,管家陈伯接待了陆风竹。
陆风竹将侯德明死在船上的事跟陈伯说了一遍,然后问:“陈伯,你可知道侯德明与哪些人有仇怨吗?”
陈伯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答道:“德明任工部营建司主事多年,官爷你想必也知道这是个让人眼红的肥缺,所以嫉妒他的人不少,可要说跟他有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我却想不起来。德明为人仗义,不管是同僚还是朋友找他帮忙他从不推脱,每年借出去的银子都有几千两,所以他应该没仇家,当然,他在外面的事我也不全知道。”
陆风竹又问:“他经常去十里坊,可曾因为男女之事与人争风吃醋而闹到不可收拾?”
陈伯叹了口气:“德明好色,我也劝过他好几回,我甚至跟他说你样貌不佳,没必要整天围着那些美人转,人家心里厌恶,即便勉强与你应酬也完全是为了银子,可惜他听不进去。”
陆风竹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仆人怎么会对老爷说这些话。
陈伯随即解释:“官爷,我是侯德明母亲的表弟,表姐托我照看他,而今他死了,我都不知该怎么和表姐交代。”
陆风竹说了句节哀,继续问:“刚才你说许多人嫉妒侯德明的主事的职位,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与同僚有不睦吗?”
陈伯犹豫了一下,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工部营建司管着宫廷,还有皇家庙宇,园林的营建,许多建材商人都会来巴结德明,这里头油水很大,当然会引来同僚的嫉妒。不过德明懂得打点,工部的李尚书对他又特别照顾,所以与同僚的关系还算融洽。”
陆风竹想起昨晚李浩也在船上,便问:“他和李浩之间的关系如何?”
陈伯听到李浩的名字脸色一变,过了一会才答道:“侯德明原来与李浩关系不错,毕竟李浩的爹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自然是要巴结李浩的,只是近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紧张,有几回他们在书房里争吵。”
陆风竹眼睛一亮:“他们为什么事吵?”
“这个嘛...”陈伯犹豫,“他们每次议事都会把下人遣开,有一次他们声音特别大,我听见他们好像是为了一座楼该怎么建造而争吵。”
“造楼?”陆风竹有些不解。
陈伯道:“是的,德明精于设计建造楼宇,京城里不少达官显贵家里的亭台楼阁,园林等都会请他去设计督造。”
陆风竹道:“这么说起来这座宅邸里的园林和楼阁也是他设计的咯?”
陈伯答道:“是的,这座宅院从选址到选料再到建造侯德明都亲力亲为,他对建筑十分着迷。”
陆风竹道:“我看到园林中有许多奇石,形状怪异,可不好找啊。”
陈伯脸露尴尬:“那些奇石都是建材商送给德明的。”
陆风竹又问:“侯德明近来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陈伯回答:“他近来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画图纸,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他对我说他费尽心思设计的这座宫殿一旦建成将会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作品,而且一定会震惊世人,就算不能常在里面住,埋在里面也不枉此生,他还说一定会在那里面给我留一个位置,让我百年后有个好归宿。都是些疯言疯语,德明因为样貌丑陋,所以说话行事往往很偏激。哎,死者为大,我说这些做什么,真是让官爷你见笑了。”
陆风竹心念微动,问:“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些图纸?”
陈伯道:“旁人要看自然是不便,不过官爷你可以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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