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忍冬银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容正廷看着几人的背影,在别院里呆了半晌,才神不守舍的站起来。

他的孩子长大了,却也离他越来越远。

从秋到冬,白昼渐短。

清晨,稀疏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

长廊连接的风景亭中,烧红的炭火,褐色陶罐中焙着今年的新茶。

郁磊照例一身玄衣,坐在一旁,从旁边的骨瓷盘里抓了一把晒干的桂花投入其中,桂花的气味与茶叶的气味融在一起。

郁磊将桂花茶倒在一旁的茶盏中,对着旁边的人说话。

“你看,下雪了”。

与其是说话,也是他在自言自语。

一旁的椅子上,容絮安静地靠着,一身白绒大氅,怀里的红莲也一动不动,和主人同款寂静。

两人一猫在亭子中赏雪。

等到茶盏微微放凉,郁磊才取出一只精致的银色勺子,舀了一口桂花茶,放到容絮的唇边。

他浅笑着,眉眼温柔,“你尝尝,我加了蜜糖,不苦的”。

容絮依旧睡着,没有任何反应,喂不进去的茶水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冬日的冷风吹着郁磊眼角泛红,他接连又喂了几口桂花茶,才后知后觉的拿过丝帕,帮容絮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唇边的茶渍。

“这次煮的不好,罢了,等你醒来,我再……”话没有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抬起茶盏,一口喝下,热茶的暖意从喉咙蔓延心口,他的心口那道无可解的封印,又细微地疼痛起来。

这时,侍女石榴走过来,她说:“二爷,海大夫说,小姐今日针灸的时辰到了,您看?”

“嗯”郁磊重新倒了一杯茶,“你推她下去吧,照顾仔细些,若是海桐给奇怪的汤药,也不必吃”。

“明白”石榴答应着,拉出容絮座椅下面的木轮,稳稳地推着容絮往厢房走。

郁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们,直到木轮椅转过墙角,只留下一片翻飞的衣角。

从外面赶回来的郁鑫在廊桥上和石榴点头,打了个照面,他看向郁磊孤单站在亭子中的身影,看着他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暗淡下去,忽然觉得很孤寂,原来他从小崇敬的人,无所不能的二哥也有这般时候。

郁鑫上前恭敬的行礼,喊了一声:“二哥”。

“坐吧”郁磊将手边那盏已经晾好的茶水推了推。

郁鑫绷直身体坐下,喝了一口甜腻腻的桂花茶,才开口道:“二哥,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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