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院中有不少男女老少从屋内走了出来。前面几个须发皆白,其中有一个老人看到郭襄与苗道一,恶狠狠道:“什么人敢来酆都城撒野,报上名来!”
郭襄见没有幽冥子在内,哼的一声,道:“襄阳城故人,前来讨回六年前的公道!”
那老人看着郭襄迟疑片刻,声音有些发颤,问道:“襄阳城,你……你难道是郭家后人?”
郭襄冷冷道:“不错,你们没想到吧,郭家还有人来讨公道?”
老人看了看郭襄及后面的苗道一,悲愤说道:“六年前我两个儿子也在襄阳城丢了性命,我还没找你们,你倒找上门来了。就凭你们两人,就想来酆都城报仇,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留下性命,祭奠我两个儿子!”
郭襄冷笑一声,道:“他们助纣为虐,死有余辜,你两个儿子既然死了,我就不与你再计较以往恩怨。幽冥子在哪里,快让他出来受死?”
那鬼魅老人嘿嘿一笑道:“幽冥子是我孙子,我儿子死了,你还要找我孙子麻烦,欺负上门,我做爷爷的就替他打发了你!”说完也没见如何动作,身体如鬼如魅,如闪如电,倏地欺身到郭襄面前,呼的一掌就向郭襄拍去。
郭襄哼的一声,道:“幽冥鬼掌,也不过如此!”说着“啪”的一掌拍出迎上。
哪知那鬼魅老人手掌在半空左右一晃,一掌幻化成百十掌影,将郭襄全身笼罩其中,如阴风阵阵般拍去。
掌力还没到,郭襄已感觉冰冷刺骨袭扰过来。
郭襄手掌迎上,拍向其中一掌,哪知还没碰到,那手掌就立时消散开,化为两道掌影又向郭襄拍去。郭襄又连拍几掌,可是那些鬼掌竟然没有一个实掌,皆是虚掌,掌势幻化,本来是百十掌影拍向郭襄,此时已化成二三百道掌影。
苗道一道:“襄儿小心!”说着就向前跃去,相助郭襄。可是已被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的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拦住。
苗道一道:“让开!”呼呼两掌拍向两人,哪知两个老人身体倏地向左向右移去,躲开掌力,等掌力拍空,又倏地移苗道一身前,拦住苗道一,好似没有移动过一般。
苗道一看着两人大惊道:“鬼影迷踪,你们是昔年川南鬼教余孽?”
白衣老人嘿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想不到三十年后,还有人记得我们,我们就是当年鬼教的黑白护法!”
苗道一突地看向前面那鬼魅老人,道:“他难道就是当年的鬼王?”
这是郭襄早已向后疾退避开。
鬼魅老人听了一怔,旋而停下大笑道:“想不到三十年后,还有人记得老夫?他看了看苗道一道:“你可是全真门下弟子?”
苗道一点头道:“正是!”鬼魅老人哼的一声道:“当年围攻本教,也有全真高手,等下我就给你留个全尸!”
苗道一道:“鹿死谁手,还未得知!鬼教阴魂不散,贫道也要驱鬼除魔,替天行道了!”
鬼魅老人听了,咦的一声道:“大言不惭!”话音未落,突地一道青烟就向苗道一劲射而去。苗道一早有防备,脚踏七星方位,快速挪动步伐,避开青烟。只听砰砰两声,苗道一在小范围内连换几个方位,也与那道青烟斗了两招,青烟嘿嘿一笑,道:“全真门下,果然厉害,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郭襄看到鬼魅老人蓦地就攻向苗道一,也挥掌向青烟击去。这时那黑白两人挥掌向郭襄击来拦截。哪知两人手掌一碰到郭襄掌力,立时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劈来,还没碰到,手臂便酸麻疼痛,难以抵御。
就在两人拼着受伤,突地后背被人一拉,身体向右边疾闪避开,躲过郭襄这一掌。两人自然知是鬼魅老人所救,正要说话,鬼魅老人道:“我们是轻快灵动,斗智不斗力,为何力拼,自寻死路。”
这时郭襄也不纠缠,退到苗道一身边,道:“苗师兄,你没事吧!”苗道一停下脚步,道:“还好,他是三十年前的鬼教教主鬼王,不可小觑!”
郭襄疑惑道:“什么鬼教,鬼王,我怎么没听说过?”
苗道一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时你还小,又久在襄阳城里,自然不知江湖之事!”
郭襄听了,想到三十年前她才十来岁,大半中原群雄都在襄阳城守城,郭襄以为江湖就在襄阳城,哪里会知道襄阳城外的事?
后来等她游历中原,才知道江湖之大,高手众多,虽然武功不见得比襄阳城里的高,但奇人异士也是层出不穷。就如当年她二八生日,神雕大侠杨过请来的能人异士,襄阳城里群雄也是闻所未闻,但却都是名噪江湖的人物。
苗道一又道:“当年鬼教在川南湘北突然崛起,声名大噪,不过做的都是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激起三湘两川武林众怒,于是准备联手群而攻之。我刚出江湖,正在四川游历,也有幸跟随前往,哪知到了湘北川南后,鬼教总教早已化为灰烬,鬼教也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声息。想不到竟然藏身在这酆都城兴风作浪!襄儿小心,我们今天要大开杀戒,为民除害了!”说着拔出后背上的长剑。
郭襄见苗道一拔出长剑,知道今天遇到了劲敌,也不敢大意,运转全身内力,充盈全身,暗自警备。
鬼魅老人听了叹道:“三十年前,老夫幽冥鬼掌没有大成,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独臂人一剑击伤,侥幸逃出性命,这才不得已自毁鬼教总坛,退出江湖。”
郭襄听了,心道:“那独臂之人难道就是杨大哥?”然后说道:“襄阳城大战,你为何派人围攻我爹?”
鬼魅老人听了,停了下来,说道:“老夫鸿鹄之志,又岂会沉沦下去。后来蒙古进攻襄阳城,听闻有一位独臂人号称神雕大侠,帮助郭靖守襄阳,打死蒙古大汗,我这才知道当年那蒙面独臂之人就是这位神雕大侠,与射雕大侠关系非同一般。老夫知道这层关系,自知武功不济,无法报仇,于是来到这酆都城潜心练功。这一等就是三十年,等到蒙古大军进攻襄阳城,江湖大乱,于是以幽冥派出现江湖,我让两个儿子帮助蒙古高手围剿襄阳城,寻找那神雕大侠报仇。没想到却惨死在襄阳城大战之中。”
郭襄不解道:“蒙古国师说幽冥教只有一人参加襄阳城大战,死在城里,怎么会有两人?”
鬼魅老人愤恨道:“我那两个儿子是双胞胎,长相武功一模一样,他们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想出奇制胜,占得头功,没想到却一同死去。这世间除了你爹与老夫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就是我孙子幽冥子,我也没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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