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的一瞬间他的视觉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凭借构陷之形的感应,他盲目的朝着程怡所在的方向游去,随着越来越靠近石头城所在的位置,一阵阵强烈的震颤感通过黑水传递到他的每一寸皮肤。

在石头城中,四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碰撞声,让人有种巨大的城市随时都要轰然坍塌的感觉。

人虫穿越的浪潮还没有结束,那些源源不断通过豁口穿越而来的人虫被疯狂的挤压碾碎,不断地发出外壳碾碎的响声,与石头震动摩擦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冲击着魏谆敏感脆弱的感官。

他用意识将指令传递给程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程怡像那些仓皇逃生而误闯入石头城中的人虫一样,只是表情麻木的漂浮在水中,愣怔着,不知道究竟陷入进了什么样子的幻象中。

就连构陷之形的部分也失去了回应。

“奇怪,程怡刚刚进入石头城的边缘时就陷入了幻象,我现在还……”正说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就在他漆黑的视线之中绽放开来,逐渐相连成为一片,在这片雪白之中无数?斑驳的色块相互迸发,互相晕染交织成为一片片新的颜色,最终组成一幅幅无比真实,却又让人双眼感到虚幻的的画面。

因为那里是不同于会场之中的明亮,是由太阳传递着温度,浅蓝色的碎花窗帘与薄薄的白色纱幕被带着花,与青草汁液的味道吹动,柔和的日光窃贼般穿过遮挡,挥洒在狭窄整洁的客厅中。

果绿色的布艺沙发和褐色木纹桌子上,带着未干水珠的新鲜苹果,坚实干净的浅色木地板正结结实实的踩在脚下,将他平稳的托起。

所有的一切细节都幻化的无比真实,但又能让人感到强烈的虚幻,因为这些都呈现的太过美好了。现实中这样美好的天气太少见,在他家背阳的客厅中只能感受到对面楼体反射的廉价的、失去温度的光。

漂亮的浅蓝色碎花窗帘,和洁白、带着漂亮蕾丝花边的纱帘也在母亲重病后变得灰暗、失色。

直至母亲的时间完全静止,那套窗帘也无声无息的从他得记忆中丢失了下落。

这一切和陈葭创造的,能够改变人的记忆、认知的幻觉差太多了,却有一种魔力让人即便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不愿意冲破,生出一种诱惑的侥幸,何不多感受一下再离去呢?

当他们终于觉得该离开的时候,当粘液将他们完全包裹的时候,无从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当脱离幻象的瞬间将永远的陷入黑暗。

“这就是逢生的陷阱,被他认为是最残忍的一道意志,这才是他将红河严密藏起来的真正原因。”

“失败品就是失败品,凭借氧气瓶独自一人闯进黑水石城,当氧气耗尽一切就可以回归正轨了。”有着繁琐雕花的巨大圆桌上,一个黑袍人凝视着一幅镶嵌在暗金色画边框中的黑色油画,一张标注着‘二’的黑色卡片在过分苍白的指尖中翻动,就如此草率的下达了最终判决。

他的双脚好像深深扎根,与地板下的混凝土与钢筋纠缠,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强烈的冲动,心脏迸出的血液全部被欲望偷换。

静立悬浮在黑水之中的魏谆,忽然以一个诡异的肌肉发力方式抬起了一只手,伸向面前被完全包裹在粘液中的程怡。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