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木桶中身残志坚的沈白衣,瞬间睁开了双眼。
伸了一下懒腰,缓缓起身,灵气一震,身上的水渍消失,走向桌前,拿出一根烟点火,抽了起来。
凝视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嘴里碎碎念。
“娘的,装的老子好累。”
“终于有空抽根烟咯。”
“话说,多久没沉下心来看夜景了。”
“这万家灯火.......好美。”
咚咚咚,敲门声起,沈白衣眉头一皱,感应着门外的气息,随后舒展开来。
呢喃道:“臭小子,怎么来了,发现了?”
门缓缓推开,一头白发的江遇景走了进来,随后关上了门,手里提着一瓶酒和一袋炸好的花生米。
沈白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把桌子推到了中间,二人相对而坐。
滋滋,哈
“爽啊,这纯粮酒还是那么安逸。”
随即又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沈白衣一脸享受的模样,好似品尝人间极致美味。
江遇景很不正常,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闷头喝了一杯,抬起头,眼神严肃的盯着沈白衣,没有说话。
反倒沈白衣装作没看见,继续自顾自的喝酒吃花生米,好不惬意!
“老东西,你还要装多久?”
面对江遇景的质问,沈白衣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有什么可装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咋滴?有意见?”
江遇景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说道:
“有!我非常有。”
“如今大好的局势,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连阁主都认为你没必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头铁!”
沈白衣毫不在意江遇景的愤怒,反而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
“多大的人了,都带徒弟了。”
“情绪咋那么不稳定呢?”
“臭小子,你从小跟我长大,还不知道老子什么德行?”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拿起酒瓶走到了窗边,狠狠的灌了一口,呼出了一口热浪,也仿佛呼吐出了这些年的郁闷。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大刀阔斧更符合我的性格。”
“所谓的大好局势,只是短暂的,白驹过隙罢了。”
“我要的是一劳永逸,让他们伴君如伴虎!”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望而生畏!”
双方沉默了许久,彼此无言。
沈白衣缓缓开口道:“别劝了,徒儿,为师心意已决,此夜这顿酒,便是我们的离别酒。”
“你接下来的事情,比我不遑多让,但我相信你。”
“你会比我做的更好。”
“我将以你为骄傲!”
“去吧,放手去做,我自会为你们撑腰。”
听闻此言,江遇景浑身一震,眼睛通红,凝视着身前那道背影。
那是他从小到大都在仰望的背影。
在那战乱的年代,是这道背影牵着他,一步步的成长。
也是这道背影,为华夏续命数十年。
他们都爱称他为杀神,他却只喜欢那个他从小喊到大的师父。
江遇景掀衣跪地,一磕一响的对着沈白衣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谨遵教诲。”
“今世能为师徒,是徒儿之幸。”
“无以为报,徒儿跪地恭送师父!”
说完,江遇景便推门离去,没有一丝犹豫逗留,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京城。
叮咚声响,瓶中酒水泛起阵阵涟漪,袖中一直握紧的拳头,松散开来,嘴角上扬。
“好小子,有你......亦是我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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