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有通天晓地之能,或有呼风唤雨之力,亦或有劈山填海之势。
沉玉谷的历史,也可以说是人与仙同行的历史。
只不过,如今,沉玉谷已少有仙人的痕迹,只剩下一些语焉不详的传说。
在这些传说之中,雨君与药君的故事最为有名。
我将我知道的用讲故事的口吻一一说与身边的人听。
时希偶尔会说出同一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讲过雨君与药君,又不得不提一位降魔夜叉螺卷大将。
可我刚起了个话头,时希便罕见地出声打断了我的话,投到墙壁上的影子似乎有些急切。
“…我听说沉玉谷还有一位仙人的……不说说他吗?”
这位仙人,大概指的是羡尘醉梦真君。这位私下一般被人们称为“山灵”的仙人是雨君与药君的弟子,听说其身怀两位仙人之长,晓天理,擅医术,也是一位极为厉害的仙人。但关于他的传说除了千百年前与雨君共治大水,带领人们修建宝船渡口那件之外便再也没了。
大概是个清冷的世外仙人吧,不闻人间语,不问红尘事,隐居百年,也在史册中空白了百年,直至数十年前的一场送仙典仪才又短暂地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
我将其与雨君共同治水的故事讲完之后,望着时希仍然期待的眼神,心下有些犯难。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来奇怪,璃月每一个拥有仙号的仙人皆对璃月做出过巨大贡献,可这位羡尘醉梦真君……与其他仙人相比,着实太过平淡了些。
我曾向祖父询问过关于这位仙人的事迹。当时的祖父只是脸上挂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说等我再长大些……
思来想去,我还是叹了口气,向时希微微低下头:“…抱歉。”
关于这位仙人的传说实在没有了,至少……在沉玉谷的大部分人那里是这样。
“…真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时希刚刚还温柔从容的声音似乎带了几丝颤意,还有一抹不敢相信。
时希抓住我的手,原本乖顺铺在身后的长发因为身体前倾有几缕垂落到身前,她的眼睛里弥漫起雾气,近乎恳求道:“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
在又一次得到我的歉意后,她眼中的雾气凝结滚动,顺着脸颊落下一滴。
时希收回手,捂住脸。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不公平。”
“为什么会是这样……连传说都没有……唯一的一个却还在别人的故事里。”
袖摆上银丝绣起的竹影摇晃,苍白的月光顺着叶尖流淌,如露珠一般悄然滑落,然后消逝。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措辞,只好默默陪着她,希望能给予一点安慰。
行至天边的月不知何时被轻薄的云遮掩,原本明亮的月轮现在只剩一个模糊的影,朦胧且寂寥。
天即将破晓。
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女官轻轻合上障子门,时希隐于轻纱后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慢慢合上的门扉之后。
经由女官在前引领,静默走在晨光中的长廊上。
与来时一般无二的“沙沙”声,此刻听来却让我内心无比沉重,不知道这明媚的晨曦能否给予那位伤心的公主些许慰藉。
出神之际,在前的女官停住步伐,弯腰俯身,拖着优雅的长腔:“见过社奉行大人。”
来人穿着正式的朝服,步履略显匆忙。时光如刀,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洗礼的痕迹,却也能轻易窥见其年轻之时是何等的风雅倜傥。
我低垂下眼,同样行礼。
那位大人回过一礼,向我轻轻瞥来一眼,与女官简单寒暄几句便急切地离开向天守阁走去。
他的手紧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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