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摄政王一意孤行,留下的三千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就连他这个统帅也留了下来。
他身为锦衣卫上将,又是这些精骑中的统帅,不能一路护送摄政王,却要在此听从一个妇人的差遣,同袍的心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莫说是他,留下的三千精骑的心里只怕也不好受。
但是军令难违,便是心中再不甘愿,百里笙已经发了话,他也只好领命。
百里笙见他这模样儿,便知道他有怨气,此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又忠诚不二,只可惜一身傲骨,气性大了些,大体上瑕不掩瑜。
他暗暗叹了口气,待其余精卫出去,独独将他留下,郑重道:“严宽,我让你护卫摄政王妃和世子,便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于你,你可明白?”
严宽未曾料到摄政王会这么说,颇感意外,迟疑了一下道:“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百里笙知道自己三言两语不可能叫他放下成见,只需要让他明白此项任务之重,令他不敢掉以轻心便可。
待严宽辞出,百里笙便下令准备启程。
开拔前,苏颜兮带着小元宝,一直将他送至城郊。
百里笙下了马,走到她面前。临别之际,似乎有千言万语争着从心底往喉间涌去,却堵着,不知从何说起。
苏颜兮满眼不舍:“大人珍重。”
百里笙低下头凝视她的眼睛,只见她目光盈盈,满目情意,宛如那日夕阳下静静流淌的河流。
怀里的小元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懂事地忍着眼里的泪水,看着自己的爹爹。
他几乎要忍不住将苏颜兮和儿子一起揽入怀中抱上马车带走。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能再牵一牵她的手,亦不能替她将鬓边散发别到耳后,只能看着她一缕发丝随风飞扬,融化在三月的晨光里。
半晌,他方才逼着自己将目光移开,低声道:“相见有时,夫人保重。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回都城,咱们补一个盛大的婚仪。”
苏颜兮抿唇一笑,“恭送大人。”
百里笙长长地看了苏颜兮和小元宝一眼,这才打马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徒留一地飞扬的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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