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没被邀请去什么生日宴会,听到是黄太太的生日宴,仔细多听了些。

等听到宴会上来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拐着弯打听,“去的人那样多,礼物不得堆成一座山。”

“交际上的礼,不摆足了排场,不就是白花钱?”

简小姐瞧她和自己一样上心,心境反倒平和了些,大家都是俗人,“肯定是贵的稀罕的市面上买不到的,总之送什么都讨人欢心。”

牌局搓了一圈又一圈。

大多数都是简小姐跟虞晚在说话,年轻人的一言一语,像切落的砂石料落进楼老夫人眼睛里,膈得生疼。

黄太太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块唱片机大小的灰黑皮翡翠原石。

起初,这块石头摆在纯金如意旁,没那么显眼。

隔天传出切开极品翡翠,这份礼物才是真的一跃拔了头筹。

黄家跟简家连着姻,对外想捂得严实,还是传得两家皆知。

简小姐啧啧称奇:“那块石头价值不菲,色吃得深,种水又好,听说几十年难遇,黄家捂得跟个宝贝似的,香江核桃大点儿的地方,什么珍宝美事传不出去?”

虞晚没听沈明礼提过送了什么礼给黄太太,阿斌也没透露过口风,凭她女人的直觉,那份令人心情愉悦的礼可能就是这块石头。

像是困扰多年的旧梦,一遭惊醒,醒后尚有余力庆幸在梦里做对了选择,楼老夫人记得,记忆里有那么一角存放着那些石头。

高脚竹楼上,那个眼睛比星星还灼人的女人。

她是孟连土司的女儿,时常围着沈展打转,像是盯着她的猎物。

那个时候土司府就有传言,传孟连土司的女儿看上了一个汉人,要以汉人的规矩准备婚嫁事宜。

她当时问过沈展,得到沈展的矢口否认,后来各地土司纷乱发生了很多事,她就没机会重提,再后来到了香江,她跟未婚夫结了婚,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在南甸生活的日子成了一场黄昏梦。

梦里的沈展那么年轻,他说:“心水,等我在南甸站稳脚跟,我们就成亲,婚后住在营盘山马场,远离内地的军阀战乱。”

“刀光香是孟连土司的女儿,木家人都瞧不上,怎么可能瞧得上我?你别听外面瞎传。”

刀光香作为孟连土司府的“公主”,拥有的世袭传承财富不知繁几。

……

黄太太生日宴上的翡翠原石,恰好帮楼老夫人解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谜。

沈展在撒谎,当时的他在骗她。

那些经专人打眼瞧过的皮料原石,是刀光香的嫁妆。

刀光香出嫁到克钦的时候,孟连土司还没死,孟连土司府也还在。

她的嫁妆怎么会落到除丈夫以外的男人手里?

除非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奶奶,该您摸牌了。”简小姐提醒楼老夫人,担心她是不是开始犯老糊涂。

楼老夫人回神,笑道:“该我了?”现在是五十年后,南甸是旧称,克钦属于另一个国度。

“我叫您两回了。”

……

下午的阳光出奇得好,一半躲在云里,一半露在云外。

虞晚在楼老夫人这边打牌聊天吃点心,隔了一条街的另一栋别墅,虫虫抽背不合格,练字写叉了笔,弹古琴弄断了弦,再一再二的顽皮,惹得楼老先生拿了戒尺要打他。

“孺子甚愚,孺子甚愚!来来,把手抬高点。”

虫虫哪会这么老实,现在伸出手,等戒尺落下那一秒,立马缩回手。

一举,一伸。

一打,一缩。

来回两三次,气得楼老先生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我管教不了你,你也不服我管教,以后不许再登门听教。”

虫虫哼小鼻子,满不在乎,“今天来了,本来就不来了,明天我要回京市过暑假,九月以后再来上课。”

“谁准你再上门?”楼老先生唬着脸,端起茶盅揭盖吹了吹。

“我就要来,您总打我,要不是我皮厚,早被您打死了。”虫虫不服气,爬上另一张太师椅,喝奶瓶里的凉白开。

楼老先生放下茶盖,险些被这顽劣小儿气笑,“胡说八道,你来我这,总共打了你六回,你躲了五回,加上今天这一回,也就打成了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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