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江翊知道了......”莫庭晟淡淡想着:“怕是那臭小子又该傻乐好一阵子了......”
他曾觉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是情人间矫揉的夸大其词,如今才知道,原来当真心有牵挂,是数着时刻过的。
伤和痛都不难熬,他对自己的处境早有设想,也留有后手,他料想他那位二哥还不至于蠢到冒着和大哥反目成仇的风险随意取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一定还有时间等到他的“后手”。
他算了算时间——如果没有记错,应当就是今晚了。
正想,就听外面吵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轻到宛如踏雪前行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缓缓而来。
莫庭晟扬起嘴角,连日不曾沾水的唇舌都快黏在一起了,他张了张嘴,试了两次,才出声:“师傅,您再不快点,徒儿该见不到你了。”
谪仙老人身影一晃站到他面前,抬手就赏了他一记爆栗:“还敢跟我卖乖?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
“师傅......”莫庭晟“气若游丝”地说道:“徒儿知道错了,您随便怎么罚徒儿都受着,但是现在,咱们是不是先出去再说?”
谪仙老人伸出手指隔空重重点了他两下:“你啊!”说完走上前去上下扫了一眼莫庭晟身上的伤,眉间的褶子深了几分,而后便只见他空手在那些手镣脚镣上划过,精铁锻造的锁链就叮呤咣啷掉了一地,
身上的束缚陡然卸去,莫庭晟浑身顿感轻松,却不想一抬腿,迈开的步子却踩不踏实,要不是谪仙老人早有准备,只怕他会当场摔个马趴。
他身上着实是没有几块好肉了,肋间的刺伤皮肉翻卷,鞭痕交叠遍布着,虽不伤要害,却不让人好受。
谪仙老人眼看着无处下手,便在一手在掌心凝聚内力托住他,一手自后心传输真气助他恢复。
“师傅,我没事,”莫庭晟心中温暖,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徒儿已经自行调理过内息了,可能是因为被绑了这些时日一直没活动,这腿有些不适应,不碍事的。”
谪仙老人终于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要落到什么地步才能算‘碍事’?”
话说得生硬,手却探到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他嘴里。
一股凉意自舌尖迅速弥散,经过喉头落入胸腹却化成一股股的暖流,莫庭晟当即便觉得四肢的血液都活分了一些。
“又让师傅费心了。”
谪仙老人叹了口气:“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不对你费心,还能对谁费心?走吧,这地方也不适合叙话。”
莫庭晟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在谪仙老人的虚扶下往诏狱外走,脚步虽不快,却也稳当。
进了诏狱的犯人,多都活不过几日,因而反倒显得清静,即便是这般招摇过市似的劫狱,放倒了看守,出去的时候便宛若无人之境。
可等到两人到了门口,脚步双双缓了下来。
莫庭晟本能绷紧了一根线,沉声问:“师傅,你来时,狱门外没有看守吗?”
谪仙老人却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道:“我来得时候有人,这会儿看来是没了。”
正说话,却听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伴着巨响,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莫庭晟只来得及感觉谪仙老人撤掉了搀扶自己的力道,他却并未失去支撑——有个人,把他紧紧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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