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只得拖着麻痒的右脚,紧行几步,想找老君要颗仙丹解毒。
哪吒转过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桂树。吆喝,好大一株桂树。桂树的干围有几十丈,高不见顶,方圆有百里云路。大大小小的枝桠上,垂下一些根须。这些根须深入地中,就像小树干一样。
无数的枝桠,垂下数不清的根须;条条根须,生成粗细不等的树干。一株桂树,生成郁郁葱葱的桂树林。
哪吒以前曾经听说过这株桂树,可没想到会这么大,会有这般气象。
哪吒心道:月宫的吴刚,专司砍树。这老小子不是贪杯,就是贪睡,独木都成林了,也不快来砍砍?
哪吒没发现父亲李靖和老君他们,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遮天蔽日的桂树下,一片昏暗,彷佛有无数双黑色的眼睛在盯着哪吒。
哪吒望了望树林深处,幽暗深邃的丛林,里面黑气纵横,吓得哪吒另一只脚底发软。他从小就怕黑,睡觉都要烧着红烛或高悬夜明珠。这种黑暗丛林,他宁死也不敢进入。
哪吒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父王,父王,师祖,师祖?”
他叫了几声后,那株大桂树的树干,忽然开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好像是一个入口。
从洞口处向里望,一丝光亮也没有。哪吒想走进去,可又不敢。他逡巡着,下不了决心。洞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吒儿,快来跟上!”
“是父王吗?你们在哪里?”
“你快来,进来就看到我们了。”
虽然李靖让他快进去,但哪吒对黑暗的恐惧已经刻进了骨髓里,他不敢迈步就进洞。他伸出一只脚慢慢地探进洞去,用脚尖四下里试探。树洞里空荡荡的,没有实处,好像是一个极深的洞穴。
李靖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快跑,危险。”
哪吒一哆嗦,赶紧缩腿。腿上却被什么东西缠住,那东西好像一条蛇,缠在脚踝处。
哪吒吓坏了,他疯狂地向外抽腿,终于把腿抽出来。他的脚踝上,缠绕着一道细细的黑烟。哪吒伸手去拂拭黑烟。掌风到处,黑烟消散。
李伯阳的声音从树洞里传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好像受了重伤。
“哪吒,快去齐天,唯有大圣能救我们…”后面,李伯阳好像还说了些啥,只可惜哪吒心胆被吓裂了。他瘸着腿,撒丫子狂奔,再也顾不上听太上老君啰嗦些什么。
哪吒说到这里,挽起右腿的裤管,让悟空和羲灵看。孙青的角度很好,也看到了。哪吒的右腿脚踝黝黑,像是被抓了一下,有五条隆起,向上延伸,直到膝盖的下面都发黑了。
“哪吒,这是被黑烟伤的?”
“大圣明鉴,就是跟黑烟拉扯时,被伤到的。手指手腕上、胳膊上也发黑了。”
“你近前来,我仔细看看。”
哪吒又撸起袖子,上前两步,把黑黝黝的胳膊伸过去。
悟空看了看,又问羲灵:“你看这是中了什么毒?”
“还是魔族的戾气!”
悟空道:“嗯,是戾气。九阴魔尊占据了紫微垣、太微垣,天廷其他关隘也相继陷落,她为什么还要去攻占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广寒宫呢,还把卞庄、李伯阳这等高手困住?”
羲灵被悟空的“兔子不拉屎”逗笑了:“大圣,先替三太子解毒罢,你提的这个问题太大,咱们从长计议。”
哪吒急道:“对对对,我头晕目眩,大圣再不救我,恐怕我就毒发身亡了。”
“哪吒,你师祖李伯阳的九转仙丹就能救你,我派人护送你去兜率宫,寻几颗来吃。”
哪吒一听悟空不救他,更加着急:“大圣,师祖他们都陷身桂树里。兜率宫那里只有罗茹守宫,她十分悭吝,就像老母鸡孵蛋一样看护着九转金丹。大圣呀,漫说要几颗,就是要半颗她也舍不得给我啊。”
“糊涂,李伯阳被困,你独自逃回来搬救兵,你要几颗仙丹疗伤,伤好后带路去救李伯阳,那罗茹听了怎会不送金丹给你?”
哪吒苦瓜着脸,不敢再坚持,苦笑道:“好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哎呀,大圣,罗茹悭吝,你不到场,多半我拿不到仙丹,这次死挺挺了。”
悟空一笑,并不搭理哪吒。他让孙青去点五十名兵将,护送哪吒赶往兜率宫。
哪吒前脚刚走,羲灵就道:“大圣,我看这里面有名堂。”
“你是说哪吒吗?”
羲灵道:“正是。大圣,你与哪吒交过手,哪吒的法术如何?”
“俺没有直接同哪吒交手过。姐姐有一双美丽的慧眼,你会看不出来哪吒有几斤几两?”
羲灵笑了:“这么说大圣已经明察秋毫了?”
悟空往椅背上一靠,把脚架在书案上:“嗯,在月宫的魔族能困住卞庄和太上老君,偏偏让一个草包哪吒跑了。哪吒竟然跑来找俺求救。俺只有一支血玉髓,能解戾气,偏偏瑶姬给了辉魄宝,落入九阴魔尊手里。那么就只有九转金丹可能救哪吒。”
悟空说到这里,把脚抽回来,坐端正了:“姐姐,不好意思啊,俺失礼了。”
羲灵笑了笑:“无妨,无妨,这是你的老习惯。”
悟空笑了:“不是的,俺喜欢蹲在座位上考虑事情,用书案架着腿说事,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哩。”
羲灵凑到悟空跟前,眨眨眼睛:“你会习惯的。”
悟空道:“姐姐离俺远点哈,在可仙居俺那个合欢酒没少喝,你离着太近了,俺会犯错误的。”
“什么叫犯错误呀?”羲灵趴在悟空的耳边,声音柔媚甜酥。
悟空听得眼热心跳,挺直的腰身弯了下去。羲灵看悟空情动,她伸出一只狐尾,轻轻一卷,便把悟空拉到自己身边。
悟空半推半就,羲灵火热的朱唇就吻上了悟空的嘴巴。那条狐尾钻进悟空的衣襟里,在他的腰间来回搔动。悟空从没有受过这种刺激,快活地叫了起来。
羲灵和悟空激情方兴,渐渐入了巷道,书房门一开,孙青走了进来。
书房里的活色生香的画面,一点不落,都跳进入了孙青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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