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好算计。

计程车牌照,确实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资本主义社会,什么都可以打包出售。

电力、供水、交通、社会服务......

甚至国防科研都可以公开招标,交给商业公司,更别说小小的计程车牌照了。

天底下,什么生意最赚钱?

垄断,垄断,还是他妈的垄断。

巴士线路、计程车牌照,本质上跟澳岛的赌牌一样,都是由政府发包的合法垄断。

前世,港岛一辆计程车只值几万块,但那张车牌却价值七百多万!

持有者一般不会亲自开计程车,而是将牌照租给别人,就像封建社会的地主,把土地租给佃农,自己坐收年租,旱涝保收。

邓伯想的,也是这个心思。

他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混了一辈子社团,鼻子比狗还灵。

港府即将增发1400张牌照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现有的牌照持有人、计程车公司,或多或少都跟社团有瓜葛。

没有社团罩着,计程车开不出一百米,就能被人讹八回。

但之前,邓伯即使知道这个消息,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黑道的影响力他有,但鬼佬那边,不是他一个矮骡子可以搞定的。

可现在不同了。

如果粱sir成功上位警务处,甚至坐上一哥的宝座,那这批牌照的心思,还真可以动一动......

邓伯这边想得很美,粱sir那边却暴跳如雷。

“邓肥,我同你打交道几十年,真是受够你了!又懒又贪,又刁又馋!搵你办事就推三阻四,没有好处你就绝不出手!”

“计程车牌照?你以为是青山道的赌档?上海街的马栏?你想要就能有啊?那是鬼佬公开招标的!谁敢碰这种事,等着去ICAC喝咖啡啊!”

面对粱sir的暴怒,邓伯嘿嘿一笑。

“不要紧张~我的好兄弟,我当然知道公开招标会被鬼佬盯着,但不管是谁拿下那批牌照,只要他想做计程车的生意,总得给一哥面子吧?”

到底是邓伯,山不转水转!

他知道粱sir的顾忌是客观存在的,既然鬼佬那边目标太大,那绕过鬼佬不就行了?

招标结束后,直接找到中标方,让他从1400张车牌里分出一部分。

理由很简单。

你给一哥面子,出了事,一哥可能不会帮你;但你不给一哥面子,一哥肯定会让你出事。

资深古惑仔邓伯,年纪大了笑呵呵,却不改流氓本色。

粱sir是聪明人,一瞬间就明白了邓伯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这个死胖子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他做强打恶要的勾当。

粱sir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是自己有事求他,不低头不行。

“你想要多少张牌照?”

“一半吧。”

“不可能!1400张牌照不会让一个老板拿走!应该是几家计程车公司占大头,其余少量被私人中标。我想想办法,帮你搞十张车牌。邓肥,你不要得寸进尺,就算我当上一哥,背后还是有鬼佬的!你有没有想过,逼死了我,以后谁罩你的和联胜?”

粱sir一口气说完,根本不给邓伯讨价还价的机会。

电话这头,邓伯拿着话筒的手臂尽量伸直,不让自己的笑声传进听筒。

十张车牌?

他原本只想弄一两张,够他安享晚年就行了。

之所以开口要一批,退步要一半,都是江湖上“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谈判伎俩。

没想到水涨船高的粱sir,还没当上一哥,就有了一哥的气魄。

十张车牌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富家翁!

运营成本为0,每月固定收租,现金流水都够养一个小字头了。

只遗憾自己没有后人,否则这十张车牌是最好的传家宝。

行了,车牌有意外之喜,和联胜也有一哥罩着。

现在兔子够肥了,该撒鹰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邓伯将话筒转到右手。

“一哥,您想让我做什么?”

扯了半天皮,终于听到这句话了,粱sir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灭口。二十年前那件事,所有知情者全部做掉!来个死无对证!”

“知情者?”邓伯摇头晃脑道:

“你我是同一种人,喜欢隐藏在幕后,就算受害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头上,所以大D和太保从没有怀疑过......”

“可现在东星社的雷耀扬显然是知情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年做局的尖沙咀永盛赌档出了问题,走漏了消息......”

“尖沙咀?”粱sir疑惑道:

“你当年找倪坤做的局?”

“那倒没有。这种事怎么会让外人知道?我不过是借倪家的地盘,祸水东引罢了。”

邓伯面露追忆。

“当年我们和联胜,能出千杀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鬼奀,另一个就是林怀乐的老爸......”

“你找了姓林的?”

“没错。老鬼奀性格张扬,又喜欢跟串爆斗嘴,难保说漏出去。林怀乐的老爸就不同了,为人低调,很讲义气,口碑很不错的......”

“哼,口碑不错?”粱sir不屑道:

“你自己都讲了,出来混没有善男信女,心慈手软的不是进赤柱背锅就是进马栏卖身!”

邓伯当然听出了粱sir的阴阳怪气,但他不以为意,笑呵呵道:

“一哥,心情不要那么糟糕。阿乐的老爸确实不错的,当年那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你和我一直躲在幕后,事情都是人家做的。当年他每晚都去尖沙咀永盛赌档,连输了半个月才把太保钓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