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进卷入深处，一切又变得平静，仿佛那道暗流从未出现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暗流停下，江进落入了一片灰暗之地。
“这里的时间流速，好快！我的动作，思维，念头，一切一切，都仿佛进行了某种加速！这里的时间因子的性质发生了改变！”江进惊讶极了。
“我这是到了哪？”江进尝试着观察这里的景象。
他所处的位置，就像是人的一处盲肠。
这处空间狭小，被熔火填满，脚下则是灰色的物质。
江进用尾巴扫了扫那灰质，发现其由更微小的‘光子’组成。
它们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小，也非意识上的小。
如果说真性是物质的性质，那么它们表达的就是物质的存在的意义。
只能从广义上才能知道它们是实际存在的。
它们，就是因子。
是一切存在，一切意义，是能够证明‘无’和‘有’的‘因’。
因此被称为‘因子’。
此刻，江进就站在无数‘因子’组成的灰质上。
“这...”江进无法理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江进感叹着，抓起了一团灰质。
一道道信息流淌而过。
“任何一种真性的认知，都是从基础开始，逐渐加深的。”
“这个认知的过程，每种体系，都不同的方式。”
“比如武道体系，是通过招式演化，锻炼精神，感悟天地的方式。”
“学者体系，是通过社会学，行为学，政治学等等学科研究事物的发展规律，总结在宇宙中生存的法则，认知对应的真性。”
“智械体系，则是通过科技知识，研究物质组成，创造物质。”
“异种体系，则是模仿异种生命，改造自身。异种的概念，是指非自然演化的造物。如果按照这个概念来说，我们称异宇宙生命为异种实际上是错误的。但从认知上来说，异宇宙生命对我们而言，的确是非自然演化的，他们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突然地出现在了我们的世界。”
看到这里，江进意识到，特荒在这些‘灰质’中留下了他一生的感悟，他对世界的认知，对生命进化的思考等等，都留在了这里。
时间，是唯一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意义’。
这些‘灰质’，便是岁月的沉淀，是积累，是底蕴，是存在的见证，是一切的意义。
但这些感悟中，并没有指向任何真性变化，更没有秘法。
那字里行间流露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老人在自言自语。
“道是什么？曾经我以为道就是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是完整地掌握了某个领域的真性变化。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道就是道，所谓领域，范围，都是前人附加的定义。道没有范围，也没有领域。甚至，道本身，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描述。”
“道，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它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万事万物发展的规律，但同时它又受万事万物发展的影响。”
“纵观方舟星盟无数放养文明，他们从茹毛饮血开始，一步一步发展，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引导，却总是偏向了习武。”
“而在永恒星界，放养文明则偏向研究人文知识，和修行精神意志。”
“如果是在七圣星界，放养文明则擅长模仿自然界的其他生命，天然具有极强的适应和生存能力。”
“异宇宙，则是另一番景象。这便是道的力量，是道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一切。”
“当赫鲁卡·恩特，从异宇宙归来，他带回了智械极道。我们的宇宙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智械体系兴起，逐渐影响到了整个类人宇宙。”
“道是什么？这是我们真我生命一直探索和追求的东西。”
“可以肯定的是，在类人宇宙里，所有的道传，和‘道境’，都只是‘道’的分权。这种‘分权’是狭隘的。只有能够影响所有宇宙时空的‘道’，才是外道级力量。”
“我这一生，所要追求的，正是这样的力量。”
“但我失败了，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阻挠着我，我知道，那是道的力量。”
“那位神秘的道主，掌握着劫运变化，命数流转的权柄。他的目标应该是吞噬道。”
“行差踏错，悔之奈何。武道的尽头亦是无路可走。智械极道和吞噬道，两者取长补短合而为一，是我晋升外道生命的唯一机会！”
这些信息，让江进忍不住地颤抖。
“特荒之所以陨落，是因为走错了道？”
“道的力量影响无数文明的发展，我们被这种力量影响，走上了不同的体系道路。但每条道的尽头，都有一位道主存在！道主掌握着这条道的权柄。”
“晋升=分权？那么如果道主不允许分权呢？夺权？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特荒描述的那位神秘的道主，掌握着劫运变化，命数流转的权柄。也就说，我想创造劫运道，实际上是受到了这位道主的影响。可怕！无法想象！这就是道的伟力么？”江进暗暗心惊。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润物无声，谁又能感觉得到？
从这些信息中，不难推断出，亿万生灵，就是在这些道的影响下，庸庸碌碌。
众生，不过是道主和道主之间博弈的工具。
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道的发展和演变。
“这就是这个宇宙更加真实的一面吗？”江进表情木然。
有时候，人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快乐。
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
江进心境平静，喃喃低语：“人，就算知道再多，日子，总要一天天过，事，也要一件一件做。未来的路，很长，也会很精彩。”
江进注视着下方的‘灰质’，随着时间流速加快，它们在慢慢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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