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臣多年观察,后宫嫔妃均出自于太后势力一脉,均为太后和那右丞相卖命,前不久太后曾飞鸽传书到云丹,而今日云丹使臣以及献来的美人已经抵达赵国,一直隐藏身份,尚未现身,听暗探来报,他们准备与太后联手,谋权篡位。”

太后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而赵韫湛的母亲早被那心狠手辣,佛面蛇心的太后害死在后宫。

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更何况是一个歌姬生下来的皇子当了皇帝。

她早想杀之而后快。

自己称帝,好比一粒沙子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游走,还不时地想要害自己的命。

赵韫湛威压舒展,倦态地侧躺在榻上,眼尾翘起的弧度卷着邪冷和肃杀,他抬起手盯上骨节上沾染的墨汁,笑了笑。

“你应该清楚,朕要你怎么做?”

“臣明白。”影子快速离去。

那名影子最为擅长“画皮”之术,一流的模仿让人一时间难以置信天底下竟然会有一模一样的张维和和赵韫湛。

少女怎么没想到自己栽到子嗣这个问题上,她慢吞吞地挨着朱红宫墙走出去,眼神懒懒地盯着周遭的一切,眉宇泛滥不起任何愉悦的情绪。

一条路走到尾,出了宫门才叹了一口气。

她站在宫门边上,眼神懒倦地凝着前方的事物,心里的阴霾也消散几分。

她回过身凝视着宽大的红门,笑了笑,苦涩在唇瓣蔓延,手颤颤地收回袖口,大步流星地离去。

湘南姐姐,我没办法独善其身。

更改百年王朝的旧制,总有人身先士卒,死得其所。

鹤弯弯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凝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短短数月,那王朝与计谋带来的危害大于了她自身。

在一步步地压垮着她的脊梁。

是时候,要打开旧制的门了。

何家,盘根错节,也是最为致命的存在,是太后植根于民间的祸害。

为祸一方。

烛光下,少女整理着何家历年来所犯的罪状,她慢慢地翻开那些未曾被理睬的冤情,血泪尽洒在泛黄破烂的布上,一条又一条写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罪状。

何奉常贪污钱财,将那赈灾粮食和金银扣于府中,让那些饱受洪水摧残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那一片重灾区几乎人烟消散,只有遍地尸骨,被那湿润的土壤浸泡。

何奉常的嫡公子,强抢民女,打残了那女子的弟弟,还砍断了传宗接代的东西,扔了喂给了狗。

不顾民怨,烧了那女家的房屋和良田,唯一的父亲不堪受到屈辱,吊死在了房檐前。

何云瑶也不是好东西,她不惜让自己的容貌独一无二,将后院里漂亮小姐的脸划破,而闻浅浅见状从府中偷跑出来,才保住了容颜。

一样的嫉妒之心。

……

这桩桩件件无一例外,都在做着这一残酷无情的事情。

那后院是杀人不眨眼的阴险之地,而院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墓之地。

少女站起来伫立在门槛边,望着皎皎月色,眼尾逐渐泛红,一圈圈的泪花在眼底徘徊犹豫不决地掉落,被晶莹的月光衬得透亮,宛若珍珠宝石。

“初知生命疾苦,才知改制必行。”

“这些人……世代承袭,作恶交替,民怨沸腾,迟早会灭亡的……”

“旧制的改革……会需要人去牺牲。”

鹤弯弯低垂着头回到门内,关上了门。

门关上那一瞬间,躲在一侧的赵韫湛从门后出来,凝视着泛着微弱光辉的月亮,凄苦的目光软化了冷冽,手中的枝条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植根于赵国的根基,一旦拔起,一定会有人牺牲。

赵韫湛身子颤了颤,挪开偏向月色的视线,低语喃喃:“棋子而已,我为何到了这里?!”

他的步伐又轻又重,像是在述说他的心事。

鹤弯弯躺在榻上,桌面上的信息收集完毕之后,鹤弯弯将信息传递给青青。

少女凝视着青青,沉重地看着她,“青青,你知道我让你拿得是什么吗?”

青青摇了摇头却坚定地说道:“大人廉洁奉公,这件事定是对百姓有益的。”

鹤弯弯捏着手里的名册,郑重其事地看着小姑娘:“青青,这可能会要你的命,这是我给你的选择,若你不愿意做这件事,我不会勉强你的。”

“青青何曾怕过,大人有事交付于青青便是,青青怎会怕死。”

将手里的名册交付于青青后,少女躲避着那些人的跟踪,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阁楼。

鹤弯弯冷着脸,她还有要紧事要做。

“丞相,我闻浅浅想要和你做个交易!”

这般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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