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跟主子一个德行,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
“明白。”
鹤弯弯现在不想和何家沾染上任何关系,更何况自己还未上任,随时惹祸或者犯一点小错误都可能会成那些官员弹劾的把柄。
少女拿着凳子搬到墙边坐去了,她倒是想回去,可此刻人山人海,也挤不出去。
“鹤公子,咱们主子邀您一聚。”张维和从二楼下来,弯腰俯身在鹤弯弯的身边说道。
鹤弯弯将视线挪在张维和身上,她在殿试上清晰地听过他的声音。
二楼,
鹤弯弯于眸中见谪仙,近距离的接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股冷冽的气息,赵韫湛那张脸确实长得不错。
赵韫湛见她来了,点了点旁边的座位。
既然陛下穿得是常服,少女也就不多问,识相地坐在他的身边。
赵韫湛手尖上的酒杯微微荡漾,来回旋转,游刃有余地把玩,手指上的筋骨微微上突,难掩豪气。
酒香肆意,在少女的鼻尖萦绕,惹得少女醉醺醺,这种上等的好酒醇香甘甜,猛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少女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她蜷缩着手指,胆颤心惊地坐在赵韫湛的身边。
赵韫湛自然窥得小东西不自然的反应,漫不经心地询问:“没喝过酒吗?”
突兀的嗓音在人潮鼎沸中显得淋漓尽致,他仰着头俯视下面的一举一动。
“从未接触。”
一旁的张维和一边给赵韫湛盛酒,一边笑道:“这可不行,鹤公子。您所居要职,一定可得学会喝酒,不然那些人什么时候把您卖了都不知道。”
“我已知晓,会尝试喝的。”
鹤弯弯闷头回答道,她现在不在朝廷之上,面对不是皇帝陛下,而是微服私访的贵人,自然比不得那在朝廷上的气势和魄力。
私底下就一小可怜。
“来,鹤公子,让奴才给您盛一杯。”
“…………”
少女拿着金樽清酒,看着火红的光辉在清酒里慢慢地滑动,咬着下嘴唇,不敢下口。
她深刻地记得,乡底下一个人喝醉了酒看她瘦小以为是个姑娘想要轻薄于她,幸好湘南姐姐拿着棍棒赶来,否则她还真打不过那混账。
这酒喝了是要犯浑事的。
“喝吧,鹤公子,没毒的。”张维和也是第一次见连酒都喝过的人。
少女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目不转睛观看下方情况的赵韫湛,看他气定神闲一点事儿都没有,不像是喝酒的状态。
她轻轻地举起金樽抿了闷了下去,辣甜一瞬间在口腔肿蔓延,贯彻在喉咙间,宛若一条刺在肠胃里蔓延,还掀起了一股子热意。
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空的。
“陛……主…………这酒……怎么是辣的?!”少女一瞬间脱口而出,眼眸沁满了泪花,茫然地看着前方。
赵韫湛懒懒地转过头,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
流动的火红灯光洒在他的黑袍上,金丝都满着光,那双幽深的眸子宛若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勾着笑,让人不清楚那笑意里的韵味。
他正眼看着少女眸色一点点地变得朦胧,泛着一层层的魅色和柔弱,才慢慢地启唇。
“鹤完,这点酒量是被人欺负的。”
可这低哑的嗓音好似一双大手在少女的脊骨上盘旋勾的她心痒。
“我逆来顺受,躲着便好。”鹤弯弯低下头,嘟囔道。
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意,瞥了一眼少女:“躲不掉的。”
“张维和,带他去清醒一下,顺便送他回驿站。”
鹤弯弯视线逐渐清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睫毛乱颤,哑声惊道。
“画?!”
那贼人怎么想的,怎么盗来了的画还被拿上台来贩卖?!
她自己的东西,没同意出手,那就还是她的。
她要买下画。
茶楼不讲归属权的。
张维和也在男人身后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主子,这画风像极了当时我们买下的画。”
“买下吧,看他也喜欢。”
晕乎乎的鹤弯弯都不知道回事,画都到自己的手里,酒意翻腾,思绪迟钝,让她一瞬间没反应过。
嘴里不断地呢喃:“谢谢兄台,谢谢兄台。”
手里的画没抱稳,一瞬间那内衬的画展露在赵韫湛面前。
那是一张衣着暴露的艳丽画,半截香肩懒懒地穿着红裙,逼仄的裙摆勾勒身体曲线,宛若魅魔重生,让人联想翩翩。
赵韫湛黑了脸,连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渗人得厉害。
他大手落在少女的肩上,俯身贴耳,刻意咬着字音,使得那声音更稠更危险。
“左丞相,比朕还会玩儿。”
鹤弯弯明明画的是衣着时尚的仕女图,不出意外的话这是盗贼加在这些画里的,当做赠品。
鹤弯弯一瞬间呆滞在地,反应过来马不停蹄地手收拾起来,尴尬地低下头。
赵韫湛见少女还呆头呆脑的,与太和殿上的气势大相径庭。
张维和看到陛下的眼色,于是谄媚地扶着摇摇欲坠的鹤弯弯前去后边洗个脸清醒一下。
“鹤公子,跟奴才来。”
鹤弯弯呆滞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跟着老头走。
当凉意的冷水落在脸上时,少女被这刺骨的凉水惊了一下,手臂上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余晖落入,少女白皙的脸颊渐渐显露。
张维和还想说这鹤大人也太不爱干净了,弄得一盆的污渍。
见到庐山真面目。
他怔怔然,这鹤大人脸颊染上绯红,宛若蝴蝶洋洋,懒倦地伸着懒腰。
而此刻,那赵韫湛就站在他们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盯着浑浊的水,目光像是毒蝎子一般死死地盯着少女。
危险又迷人。
“张维和,送他回驿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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