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描淡写地擤了擤鼻子,“所以,你说有趣的是这个蒲绒绒?”我不想在户外待太长的时间,鼻翼之间已经在蓄力酝酿一场惊心如雷声的乐曲,可作为指挥家的我迟迟不愿落下我的指挥棒。不是说这根指挥棒高贵,而是说它像魔杖一样,一点就通。

少年鼻音拉长嗯一声,显然他高挺的鼻尖被冻红得像醇香的草莓。“只是向你介绍一下,”说着他将蒲绒绒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手指逗弄几下,“它是第一个不偷吃主人鼻屎的蒲绒绒。”说完还不忘恶趣味地笑一下。

蒲绒绒是爱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会偷吃主人的鼻屎,但从少年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随你。”我懒得因这个提醒我的恶作剧,去深究手腕上仅我和他才能看到的银手链,既然是两个人的秘密,出现第三个人知晓的话,那就失去意义了。更何况,是这么恶趣味的手链。

松茸簇拥在雪地靴旁的草堆中,除了眼前勉强能看清的植物草本,往远处望去,原本青翠欲滴的山谷现在银装素裹,依稀看得见海格小木屋升起的乳白色烟雾。似乎只有和少年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寥寥数语。

和掠夺者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毫无疑问,我不会像现在想得这么多。

不知道是因为和詹姆斯他们才会感到一身轻松什么都不用想,还是因为和陌生的他一起才会考虑实际。

“你的阿尼玛吉魔法练的怎么样了?”

我的思绪游回,少年仍在与蒲绒绒说着一些叽里咕噜的话。

“按时间来看是慢了些,我们卡在第一阶段了。要不然是因为魁地奇要不然是因为不小心掉了链子,总之原以为最轻松的三年级有充足的时间,而现在差不多快结束了。”

“如果没有那些拖后腿的人的话,姐姐现在就到第二阶段了吧?”

我皱眉,他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抵触。

“我很清楚自己为了什么,他们不是累赘,我也不希望你这么说。”

少年似是不想进行不愉快的话题,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我的身上,反而是对着啃他衣领的蒲绒绒身上。就像与他在交谈的是蒲绒绒。

“外面太冷,我回去了。”

女孩在雪地中慢慢前行,金色瀑布般的金发乖巧地与粉红的脖颈缩在金红相间的围巾中,雪地靴在及膝白雪画出两道简洁的雪痕。

December.12月

昼夜更替,每一个本应心安的夜晚里,频繁地发着关于一个模糊人影的梦。不管我在梦中多么用力地想看清那人的面孔,却始终无法将他的五官一一描绘。

在我想要靠近他的那一刻,梦一瞬间就醒了,我被无情地从梦中抽离。

怅然若失地,木然地盯着猩红色的床帘。我脑中努力形成的画面,在视野里慢慢地消去。

我不明我失去了什么,只是觉得在想起那些无疾而终的梦,心脏会有意无意的抽痛。我捂住胸口,质问心脏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是怎么了。

我出神,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礼堂墙壁的花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惊悚的夜晚。耳边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大抵是我最亲爱的朋友,詹姆斯·波特。“这辈子,我詹姆斯·波特,再也不会让那该死的摄魂怪亲吻维斯了!”他捶胸顿足,就好像他是那个被摄魂怪亲吻的人,气的他本就茂盛的头发更加蓬松,让他看起来像一头狮子。

“看看我可怜的维斯!瞧瞧她这痴呆的表情!”詹姆斯气的索性不吃饭,要找守卫在礼堂门口的傲罗。本该拦住他的我,唯一一个能够拦得住他詹姆斯·波特的我,此刻却无动于衷。詹姆斯原本要踏出去的那只脚,就因为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向来开朗坚强的维斯兄弟,此刻却如此怅然若失。

莱姆斯将所有关于巧克力的食物如巧克力蛋糕、巧克力榛果冰淇淋又或者淋有巧克力酱的布丁,都放在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巧克力能够疗愈受伤的心灵,可它不能修补。

西里斯一言不发地坐在我对面,他将魔法部对奥拉夫公爵夫人的判刑结果说出。

因为一级谋杀巫师罪、越狱罪行及绑架未成年巫师罪,判以即日死刑,以摄魂怪的吻执行。

当西里斯提到“爱德华·罗曼蒂克”的名讳时,银叉掉落在盘子上,发出了响声。

“爱德华……罗曼蒂克?”

“我很抱歉,维斯,他死了。”

我如梦初醒般,突然地抬起我的左手,没有手链等配饰,空空如也。

梦中的那个人说道,他叫爱德华,很喜欢蒲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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