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呜呜咽咽着,仿佛永不停歇,鼓着劲,打个旋,翻下一个沙丘,又不知疲倦地掠上另一个沙丘。细小的砂粒永无改变,只在风的裹挟下变幻堆积排列成形,给仿佛亘古晨昏难辨的虚空苍穹增添些变动生趣。
传送法阵上镶嵌的灵石,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岁月的侵蚀,加上这次传送,仿佛终于耗尽了这些灵石内蕴藏的最后几丝灵气。在法阵几步远处,一具石头傀儡呆呆立在原地,神识扫视过去,李三响目露一丝惊疑,这傀儡石头体内的灵石竟已耗尽灵气!
李三响的目光从傀儡石头上缓缓移开,再次扫向远方的漫漫黄沙。
多少次魂牵梦绕,让这里是如此熟悉。而今旧地重回身临其境,却又顿感分外陌生。
就像少小离家的游子,逡巡在故园的外围,小心翼翼地靠近心中的梦乡。
那雄伟的屹立在风沙中的石殿还在,那石殿边缘魁伟挺拔端坐的身影一如别前,当梦中的景象化为现实映入眼帘,李三响只觉双眼眶中热辣辣的。
“这该死的风沙…”
李三响嗫嚅着,伸手用力揉了揉双眼,迈开大步,缓慢坚定地朝着远方的石殿走去。
锗黄色的长袍,在风沙的侵蚀下变得黯淡斑驳,支离破碎的衣衫,已覆盖不住长袍下瘦削的身形,昔日弹性饱满散发出黝黑光泽的肌肤,而今蜕化成一层干瘪皱缩暗淡无光的肉皮,头颅因为没有衣袍的遮掩,在风沙下已变得近似骷髅,一双紫黑色的空空眼框,茫茫荡荡地望向远方。这石殿边缘诡谲而又了无生息的景象冲击的李三响脑海中一片空白。其实在难以想象,更加不愿确认,眼前这具坐化风干的躯壳,难道便是昔日患难与共千金一诺的朋友?!
“山海兄!怎么会,怎么会…”李三响喃喃着,身躯先是打摆子般剧烈颤抖,接着就像瞬间被抽去了脊骨,根本无法支撑地轰然委顿在地。
“等你”
在坐化风干的遗躯身前,两个歪歪扭扭的血字透过模糊的视线,映入李三响眼帘。这摹写在坚硬青石上的血字,在风沙侵蚀下已变成紫褐色,此刻正直直对着自己,仿佛让李三响瞬间看到了,那双久违的,热烈生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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