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轩无奈扶额,轻声应是:“嗯,您开心就好!”
若是谋划如此简单,鲁子轩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能在建国初期爬上领导之位的人,怎会如陈萍想象的那般肤浅?只需稍加深思,找到实际得利者,便能觉察出这拙劣的计谋。
彼时,将会遭到巨大反噬!
鲁子轩自信而坚定的目光,再次落在纸上圈定的那些名字上面…
转天,临近中午下班时,坐在轧钢厂大门百米外石凳上假寐的鲁子轩,眼眸微张,目视着十数辆自行车组成的两轮纵队,行至轧钢厂,整齐列于大门东侧,会心一笑,心中暗道:来了!
老陈与保卫科人员交涉间隙,鲁子轩迅速加入随后徒步而至的“鸣冤”队伍,与“苦主”小花并肩前行。
纪检部门这块招牌相当具有含金量,不多时,以杨厂长为首的轧钢厂高层领导,便亲自疾步赶来相迎,与鲁子轩等人同时抵达厂门口。
片刻寒暄介绍之后,老陈与“苦主”小花和鲁子轩等几名群众代表,一起被邀至厂会议室。
待众人落座,老陈从公文包内取出一沓资料置于桌上,表情肃穆单刀直入:
“我简单跟大家说明一下今天突然造访的目的。
按照上级指示,我们入村稽核政府政策落实情况时,接到咱厂职工赵三儿同志家属的举报,称轧钢厂各部门未经任何调查,仅凭一封毫无根据的举报信,便勒令赵三儿同志停止工作,且已经安排好接岗人员。
怀疑其中存在故意迫害、暗箱交易等违规行为,因为最近其他单位发生过类似情况,由于个别干部的违规与放纵,造成几起严重的群体性事件,所以上级机关比较重视,责令我们彻查此事,望各位厂领导体谅今天的唐突之行。”
闻此,笑容和煦的杨厂长怔愣片刻,旋即蹙眉思索,斜睨了一旁淡定喝茶的李副厂长一眼,语气疏离开口:
“陈主任,关于赵三儿同志被举报的事,我略知一二,也在厂中层会议上公开讨论过举报信的内容,大家一致认为空穴不来风,因此,当天便请赵三儿同志配合人事科跟保卫科进行调查,后来因为厂里生产任务重,我没有过多关注。
李副厂长,我记得这事儿是由你督办的,麻烦你跟纪检的同志说一下具体情况。”
李副厂长面露不悦,视线掠过其他在坐厂领导,而后重重的放下水杯,清了清嗓正欲开口,却被另一人仓促起身抢话: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陈主任,您好!鄙姓任,暂领厂人事科长一职,群众举报赵三儿强占工作一事,领导当时是交给我调查的,还是我向诸位领导汇报吧。”
话音停顿,见无人反对,任科长方才继续发言:
“接到调查任务后,我们按照厂规请赵三儿同志到保卫科配合调查,并调取入职资料,但他不太配合,一直避而不谈,无论如何苦口婆心,只一味要求赶快回家照顾家中老人和妻小。
我们以为,这算是默认的态度,斟酌再三,我就自作主张向其下发了一则暂停工作通知,让他回家自省,且叮嘱他想办法尽量自证,这些,均有证人和书面记录,及赵三儿的签字跟手印。
我明白,倘若那会儿如实向厂里汇报到,按照规定,他不仅会被开除,还要通报全厂,那就断了他再找工作的机会。
出于工友间的同情,我刻意延缓了上报时间,希望他把握好这段时间,再找一份工作。
我诚挚地向各位领导道歉,因一己之私给厂里带来今天的灾祸,在此,提出严厉的自我批评,并自请处分!”
任科长诚恳认错的行为,着实打动了一众在座领导,纷纷摇头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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