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直觉告诉吴恙,此事必与海娘娘有关。急中生勇,他一个跨步拦下了凤驾。

***诧异抬眸,锐利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吴恙的僭越。

“殿下恕罪!末将有一事不明,特来求教。”

吴恙自顾自说了下去,“地下城中有一神婆,私聚信众,妖言惑众,秘会高官,于社稷不轨,末将已收集证据,拟呈天子。可此人如今已改头换面,末将思来想去,恐有不妥。”

知道黑袍幕僚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天子多疑,又接连被太子和五皇子背刺,若此时得知此事,难免不会迁怒于***。

果然,此话一出,***态度急转。

“外面风大,请将军进去细谈。”

碧蚁山庄后院别有洞天,厢室众多,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山庄边角处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前。

门前守卫立即跪禀,自言一个时辰前亲眼瞧见幕僚进院,之后便再未出来过。

期间他们一直守在门外,并未发现异常。

直到青衣侍女来报,说有外客求见幕僚,他们敲门请人,这才发现幕僚不见了。

很快,院子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吴恙环视一周,也觉诡异。此院结构简单,又有高墙与守卫,人怎么会消失呢?

***气得声音都抖了,命人庄里庄外盘查,务必把人抓回!

安排完一切,她屏退左右,为吴恙赐坐。

这里大概是小院的正厅,花香馥郁,比林间还要凉爽。满室的古玩珍宝俱在,唯独不见人影。

“将军看见了,这家伙连本宫都骗了!”

“殿下既知她是朝廷秘查的海娘娘,为何还放心留她在身边伺候?”

***按了按太阳穴,“自皇弟离世,本宫便患上了入睡之疾。听说她擅治此症,我派人多番相邀,才将她请来。”

“她治病手法奇特,不知用了什么奇香异草,一来二去,竟真治好了我的顽疾。我发现她还精通命理八卦,便留她做了幕僚。”

“殿下方才为何匆匆赶回此处?”

“今日她找本宫要了一个人,说此人能换一宝物。”

“那人……是夏周舞姬?”

“你果然有点本事,就是她!虽然圣上有令,今夜宫中之人一个也不得放走,但只要能换得宝物,冒险也值!”

吴恙试探道:“殿下说的可是前朝宝藏?”

“正是。”吴恙心中咯噔了一下,安遥被掳果然与宝匣有关!

***又道:“可本宫才不稀罕什么金银珠宝,本宫要的是那张弓弩图纸,以壮我朝雄兵!”

还真被崔十七说中了,拥有软骨箭队之人,怎会不想更进一步呢?

“谁知她竟如此辜负于我!依将军之见,她是如何不见的?”

“会不会是在路上就已偷龙转凤了?”

“不可能!本宫派了密探一路暗随,并未发现异样。再说,院前守卫也辨得出她的声音。”

***对一并失踪的舞姬似乎并不在意,她另有关心之事,“事情就是这样,圣上龙体欠安,还请将军勿以小事相扰。”

竹窗啪啪作响,有凉风灌入,***不禁轻咳,随即唤人取披风来。

孟姑姑眼疾手快,不仅送上披风,还一边揉肩,一边小声提醒:“殿下,看样子还需查上一阵,不如先回凤阁休息着?天亮前还得回宫呢……”

***没有答话,孟姑姑话却不停:“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枉费殿下赐这竹宅给她!”

她指了指满室珍宝,不解道:“只是……她这样忙碌一通,却什么也没带走,究竟是图什么呢?”

***瞳孔微震,骤然起身,“走!回凤阁!将军自便吧。”

孟姑姑赶紧拾起掉落的披风,快步跟上,“殿下,担心受凉!殿下实行的引溪避暑之法还真是奏效,方才那暑雨一落,庄子里简直凉如秋日!”

“引溪避暑?”吴恙似是想到了什么,急问:“这院子里也有溪水吗?”

“有啊,这竹宅就在山庄的边角上,溪水恰好穿经此院而出,这可是殿下的特别恩许……”

吴恙大惊,随即奔至后院,查看起了绕宅而过的溪水。

竹宅后院有一口天井,四水归堂,将屋檐的雨水都纳入了下头的活溪。

“检查过下水口了吗?”

四周侍卫立答:“查了,竹刀尚在!”

竹刀,是倒置于出水口的锐利武器,可防贼避盗。

吴恙脱下外套,潜入水中,很快发现了猫腻。

固定竹刀的外沿有松动的痕迹,轻轻一撬,就整个拉了出来。

不用说,海娘娘定是借着雨声掩护,从此处出逃的!

吴恙又跟守卫确定了些细节,原来海娘娘回来时,特意让轿撵将她送进了小院。也就是说,即便袍中藏人,守卫也瞧不出异样!

不多时,众人沿着溪流一路排查到了山脚,可惜,那场急雨早将一切痕迹都抹了个干干净净!

望着溪边延绵的山林,吴恙微微叹气,这样寻找跟大海捞针何异?

一丝不安逐渐攀上了他的心头,今日的一切似乎都有人在暗中推动,就像这重叠的晨间云雾一般诡异……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他猛然反应了过来,惊道:“不好!速回碧蚁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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