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南京。

寒冬已过,春风拂绿了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

古巷一家陶刻店里,一名年轻人正坐在桌前,他手里拿着一把刻刀,正认真地雕刻着手里的陶器。

“小六哥,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纯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闻言,小六刻下最后一刀,才抬起清俊的眉眼看向身旁的人,“只要你能沉得下心,以后一定比我厉害。”

“真的吗?”

“真的,相信你自己。”说完,曹小六便低下头做着清理的工作。

不多时,陶刻店的店主钟稳走了过来,“小六,忙完了吗?”

曹小六抬头,眉眼弯起,“舅舅,我马上就好。”

钟稳望着曹小六手上的陶器,对上面雕刻的纹理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你手上的活忙完之后,到里间去找我,我跟你说件事情。”

“好。”

曹小六应完便尽快完成手上的活,随后便进去找钟稳。

“舅舅,你找我什么事情?”

钟稳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桌前,朝曹小六招招手,“你过来。”

“这是......”

“一幅极其细腻的江山图。”

曹小六盯着桌面上的图纸,眉心轻皱,“这幅图若是雕刻在陶器上,恐怕要费很大一番功夫了。”

钟稳取下老花镜,看着曹小六笑道:“小六,舅舅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这上面的纹理了,所以这幅图交给你,你有把握把它完整刻下来吗?”

曹小六又仔细瞧了瞧那幅画,随后郑重地点点头,“舅舅,你放心吧,最多十天,我一定能完成。”

“不急,客人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慢工出细活,我们做陶刻的,最忌心切,你且将这幅画拿走,陶器明日才会送过来,半个月之后客人会亲自过来取。”

“我明白了,舅舅。”

曹小六将画拿回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幅江山图上面有个人物虽然小小的,可是却莫名有些像一个人。

一个,他放在心里快五年的人。

思绪逐渐飘远,他想起离开上海的前一天晚上,阿七拉着他质问:“狗蛋哥,你为什么要离开?在这里不好吗?”

他说,“我只是......答应了舅舅,不好反悔。”

“那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他摇了摇头。

阿七忽然就红了眼眶,“狗蛋哥,你能不能不走?”

他沉默了片刻,坚定地再次摇了摇头:“阿七,我必须要走。”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此刻想起,还觉得心有余悸。

因为阿七亲了他。

唇与唇相磕的瞬间,他看见阿七一贯清澈的眼眸变得极暗,盛满了一些他看不懂的神色。

阿七咬他咬得疼了,他心中一恼,便咬了回去。

直到他们俩人嘴里都泛着血腥才松开彼此。

他手指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唇瓣,目光柔和下来。

快五年的时间了,他早已明白那个吻的意味。

只是,不知道阿七……是否还记得他。

作为一个陶刻师傅,狗蛋这个名字有些上不了台面,舅舅建议他改个名字。

他的父亲姓曹,于是他便给自己取了曹小六这个名字

六,毕竟比七排名要靠前些,就像他比阿七的年龄要大那么一些一样。

半月的时间很快,曹小六不出意外地将成品送到了钟稳的面前。

钟稳戴上老花镜将陶器和画仔细比对了一番,末了点了点头,“刻的很好,小六,下午一点客人会过来取走,你准备一下,把它装进盒子里,到时候由你亲手交给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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